他忍不住想起竹林那次, 印象中她穿藍衣的時候總是充斥著一股幽幽的空靈感,好像與林間, 與空谷融為一體。
尤其是她不愛說話的時候,讓人有一種抓不住的虛無感。
而他也確實很難抓住她。
蕭洵看著秦姝落一步步走過來, 離自己越來越近, 她步履款款, 猶如天邊的那抹雲自己飄了過來。
他橫在腰間的手,忍不住緊了緊, 一股說不出的快意直接湧上心頭。
從今以後,秦姝落便屬於他了。
只屬於他。
秦姝落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然後站定, 眼眸直直地看著蕭洵。
她該開口說些什麼, 問些什麼, 可此時此刻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還能問什麼呢。
聖旨已下, 她連抗旨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有一瞬間在想, 要不自己逃婚吧,去江城,她一個人也可以去找宋鈺。
可是她不能。
她生在盛京城, 長在盛京城, 這兒有她的家,有她的父親和母親, 她不能逃。
她甚至還想求蕭洵放手。跪下來求他, 求他高抬貴手,放過她這等螻蟻之輩。
可是她試過了, 結局顯而易見。
她曾將希望寄托在平南王妃身上,她想從蕭洵最親近之人下手,可宣讀聖旨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原來她和平南王妃一樣,都不過是無力反抗的可憐蟲。
他們都是沒有選擇,只能任人予取予奪的草芥。
所以,當她真的站定在蕭洵面前的時候,情緒反而一瞬間就平靜了。
她靜靜地看著這個人。
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還是蕭洵先開口,他說:「秦姝落,這退婚書可不是我逼他寫的,是他先放開了你的手。」
他語氣輕柔,就像是這世間最好的情郎,緩緩牽起秦姝落的手,眸光深情道:「可阿落,我就不會鬆開你的手。」
他的情話就像是晚風,在秦姝落耳邊穿梭而過。
「他能給你的,我只會比他更多。你不想參加選秀,我便求父皇賜婚,我娶你做太子妃,絕不委屈你做妾,這就是我的誠意。」
「阿落,我願與你分享我的一切,從今往後,決不再讓你受半點委屈。」
他緊握著秦姝落的手,忍不住都有一些抖,他在等待著秦姝落的回應和答案。
可秦姝落卻依舊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說的話秦姝落確實聽見了,好像也確實應該很感動,這可是一國太子的誓言,全天下的女子都應該感恩戴德吧。
可不知道為什麼,秦姝落有一種自己的感官都被隔絕了的陌生感,就好像耳朵里有一道隔膜,讓她覺得蕭洵在面對著說話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一般。
也許此時此刻她應該歡欣鼓舞,她從一個小小的縣丞夫人一躍成了太子妃。
但她真的高興不起來。
她看著蕭洵腰帶上的芙蓉花,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蕭洵也愛上了這種花。
她愣愣地伸手撫摸上了那朵花,然後開口道:「你以後能別繡芙蓉花嗎?」
那是他宋家定情的花。
她不想沒了宋鈺,還要總在別人身上看著芙蓉花。
蕭洵微微一怔,「不喜歡嗎?」
秦姝落喉間艱澀,道:「換了吧。」
蕭洵垂眸,這倒也不是難事,便答:「好。」
這一切進行得比他預想的還要順利,他甚至想過也許秦姝落會當場拒婚,那他還要花上許多心思,鬧得實在難看,便得不償失了。
王叔曾說過他和王妃的故事,他也不想弄得最後收不了場,大家都心愿不遂。
秦姝落識時務,如此便是最好的。
*
南海邊江城。
深夜的江城書院,一匹駿馬從江東大營匆匆急馳而歸。
直接踏開了書院的大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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