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親事定了也有些時日了?不如尋個日子就把婚事辦了吧。」
「急什麼,我就阿落這一個女兒,還想再留一留呢,更何況江城那麼遠,眼下又事忙得很,等年後再說吧。」他戴好官帽隨口道,「我去衙門裡了。」
「嗯,路上小心。」秦夫人叮囑道。
卻不想一出門便見自己的女兒等在門口。
「阿落,你在這兒做什麼?」秦敬方問道。
秦姝落直接問道:「父親是要去府衙了?」
秦敬方點頭,「是啊,得先去城郊看看情況,再去兵馬司議案,你怎麼了?平日裡不似關心這些事兒的模樣。」
秦姝落捏緊手鐲,她糾結了很久,不說,她怕父親惹禍上身,說了,又怕父親露餡,更怕父親擔心,可此事涉及太子,萬一父親說錯了話。
她斟酌道:「今日女兒出城接表姐,不想路上聽人說起,太子好像也出城了……」
「太子?你何時關心起太子的行蹤了?」
秦敬方不由得好奇,自三年前選秀之後,家中若非必要,不會提及此人。
他似乎也覺察到了不對,又問道:「阿落有話要說?」
秦姝落抿唇,「我今日在城郊見到太子了,是與沈陵川在一起……」
秦敬方一怔,腦海中轉想了許多,然後按住自己女兒的肩膀,沒有絲毫懷疑,嚴肅道:「你今日所見所聞,不許跟任何人說起,聽見沒有!」
秦姝落點頭,「那父親查案也千萬小心。」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第5章
秦敬方一去府衙便好幾日不回,秦姝落心中不免擔心,卻又別無他法,幸而
秦敬方一去府衙便好幾日不回,秦姝落心中不免擔心,卻又別無他法,幸而那日將事情告知了父親,讓他有所防範,其餘的,秦姝落自己也幫不上忙,畢竟她哪裡比得上在朝堂沉浮幾十年的父親。
便只好安心在家中同母親一道籌備端午祭祀一事。
她接連幾日都在祠堂幫忙,宋鈺也在一旁守著。
祠堂里。
燭光搖曳,紙錢四散。
台座上擺滿了牌位,滿滿當當,幾乎都要數不清到底有多少牌位了。
其實秦家在盛京城根基不深,人口也不多,所以這裡供奉的不止是秦家的祖先,更多的是母親魏家的親族。
秦姝落看著那一排排的牌位,忍不住熱淚盈眶。
她是知道魏氏一族戰死得何其慘烈的,曾有無數個人告訴過她,她的外祖父和舅舅們是多麼的光榮英勇,為了保家衛國而戰死沙場,死得其所。
所以,母親才在世家大族之中格外受人尊敬。因為她代表的不僅僅秦夫人,更是滿族在沙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的魏氏族人。
也是因為有了他們,她今時今日才在這諸多世家小姐中格外得人高看一眼。
可她更知道,這些所謂的敬重和榮譽背後都是血淋淋的生命鑄就的,是留下的人的眼淚澆築的。
她一邊打掃著牌位,眼睛略微發澀,一邊給宋鈺介紹,「這是我外祖父,聽說他在世的時候,箭法超群。」
宋鈺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回應道:「我知道,遠鈞將軍的神箭之名我在江城都聽父親說過,他說那年軍中的圍獵大賽,特意抓了城西野鴿子做獵物,將軍一箭四目,連中十箭,箭無虛發,我爹那時年少自傲,瞧了都直夸好。」
秦姝落聽了,也會心一笑,仿佛眼前真的浮現出外祖父射箭時肆意瀟灑的模樣。
宋鈺見她笑了,便拱手沖魏遠鈞的牌位行了軍禮,喚道:「晚輩宋鈺見過將軍。」
秦姝落看著他這幅鄭重的模樣,不禁眼眶一紅。
好像自認識宋鈺起,他待自己一直是很好很好,好到她都不敢相信這世上竟有這樣的人。
宋鈺回眸看她,秦姝落不由得轉過身去,又給他介紹其他人。他都一一行禮問好,未有半點怠慢。
可他越是這樣,秦姝落眼睛越發酸澀難忍。
宋鈺瞧見了,便伸手為她拭去眼淚,柔聲道:「想他們了?」
秦姝落扯了扯嘴角,道:「我很小的時候,外祖母就喜歡跟我講他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