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瀟灑離去的背景,溫稚顏疑惑:「學生那樣多,我練不好為何會給他丟臉?」
趙妙音目光略有探究,道:「許是方才表哥給你做了示範?」
溫稚顏「哦」了一聲,繼而開口:「我溫稚顏的世界裡,還沒有服輸二字,看我不中個靶心,才不會給他丟臉!」
狠話放的漂亮,可直到天黑,她依舊沒能射出一支命中靶心的箭。
連三環都沒有。
翌日,溫稚顏癱在床鋪上,望著床板發呆。
一連練了兩天,終於射中了一次靶心,與之換來的卻是這滿目瘡痍的指尖,好在水泡已經消下去不少,只是握拳時還有些疼。
「雪雪,你這個藥還挺好用的。」
邱晴雪剪開繃帶,道:「什麼藥?」
溫稚顏伸出手掌給她看,露出淡黃色的藥膏痕跡,指了指床頭:「不是你課後放在我桌子上的嗎?」
邱晴雪拿過藥膏,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襲來,嘖嘖搖頭:「這不是我給你那個,我給你那個是白色的。」她指了指窗台:「在那裡。」
「那這個是?」溫稚顏對著蠟燭仔細翻看瓶身,沒有任何標記,她原本還想著以後可以買一些備用呢。
「會不會是世子?」
「他哪裡會注意到這些,就算注意到了也不可能會給我送藥啊。」溫稚顏支著下巴:「你瞧他對郡主表妹都那樣,根本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
邱晴雪覺得這話有道理,但不知為何,直覺告訴她這就是晏行周的東西,斟酌了一會,開口問道:「沅沅,你有沒有覺得,世子對你好像有些不一樣?
第17章
不一樣嗎?
溫稚顏認真思考了一會,緩緩點頭:「好像是有一點。」
邱晴雪倍感欣慰,覺得自己帶給她的那些話本子沒有白費,果然,書呆子也有開花的那一天,諄諄善誘道:「比如?」
「比如......這個不能告訴你,這是我們的秘密。」溫稚顏做了個把嘴縫上的動作,表示自己堅決不做大嘴巴。
她要替他保守好這個秘密,晏行周屢次對她出手相助,她就更不能忘恩負義了,某種意義上,也算是一種「封口費」。
誰叫她不小心聽到了呢?
「不說這個了,雪雪,他就要走了,你說我應該給他送點什麼禮物比較好呢?」
邱晴雪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
還是一頭書呆子笨牛。
不禁扼腕長嘆一聲,道:「不如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
溫稚顏抿唇,像他這種錦衣玉食的人,金銀財寶自是不缺,至於旁的喜好,貌似還未發現他有什麼特別喜歡的。
記得她從進國子監第一日就跟他講過,日後他若有需要,自己一定會幫忙,可是就目前看來,顯然是晏行周幫她更多。
不過......
溫稚顏用掌心摸了摸心口的玉佩,面露糾結。
他好像很喜歡自己這個玉佩。
可這是她自小佩戴多年的貼身之物,叫她忍痛割愛還是有些不舍的。
那不如送他一枚新的?
她糾結了一陣子,還未等找到機會去挑禮物,三年一度的秋狩便開始了。
秋狩每三年一次,每次為期半月左右。開國皇帝曾靠騎射一統天下,故而成了大周朝開國以來最隆重的一場活動。
先帝重視秋狩,在京郊設立一處青松圍場,此處地理位置優越,且樹木蔥鬱,野獸群居在此繁殖,最適宜打獵。
每年隨行人員名單需提前一個月報給禮部,凡勳爵人家、朝中四品以上官員皆可帶家眷隨行。比如此時的溫家兄妹兩,正坐在陰涼處大眼瞪小眼。
「哥,你真要去參軍?」溫稚顏從包袱里掏出一包肉脯遞給他:「打仗很危險的。」
溫容時臉頰還有點腫,是前幾天被溫侯爺打的,如今說話還有些困難,沒接她的肉脯,道:「我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大丈夫理應為國為民,而不是像我這樣無所事事。」
溫容時不是學習這塊料,全家人都心知肚明。
兒時在族學,溫稚顏次次考第一,溫容時次次墊底,不然也不會只有她一人在國子監讀書,因為溫容時連基本的入學考試都不達標。
雖然他頭腦差了些,但勝在長了個好身體,當年皇上為太子選伴讀的時候也是看中了這一點,伴讀人選並不需要文韜武略,果不其然,有溫容時在,太子都能多吃兩碗飯。
「咱們溫家祖祖輩輩在馬背上打天下,到了爹這一輩已經沒落了,我不希望在我手裡還這麼消沉下去。」溫容時眼裡閃著光:「大不了我就偷著去,反正到了邊境沒人認識我。」
「哥,我支持你。」溫稚顏一臉鄭重地拍拍他的肩:「我這裡還有些私房錢,你就放心大膽地去吧。」
「妹妹,你真好。」溫容時感動極了,胡亂擦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靠
在溫稚顏的肩上。
他比她大三歲,身量更是大了不少,遠遠望去像是一隻老鷹靠在一個麻雀身上。
剛抵達的晏行周和衛凜一進林子就見到了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