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采瑤正在哄大皇子,聞言抬頭,稍微思索後說道:「乳母餵了奶,吃了半碗果泥和白水煮的湯餅,今日吃的比平時要多,臣妾怕他立即午睡積食不消化,就讓山茶她們抱著在院裡走了走,哪想到會…」說完眼淚又落了下來。
「還有剩的嗎?」
「沒了,湯餅和果泥放久了口味不好,也沒多少剩下,廚房就都扔了。」
沈業坐在榻上以手扶額,掃了我一眼後道:「昭儀站久了,賜座吧。」
我正要謝恩落坐,手上忽傳來細細密密地疼痛,如同在火上炙烤般滾燙,又燒又癢,不由將手籠在袖中抓了幾下,沒想到一撓更是痛得厲害,我不禁「哎呀」一聲叫了出來,沈業和孟采瑤不約而同回過頭來看我。
「怎麼了?」沈業快步朝我走了過來,俯下身問我,「扯到傷口了嗎,要不要讓太醫看看?」
我搖頭否認,只說是自己不小心撓傷了手。
沈業抓住我的手臂,要看我的手:「朕看看。」
這一看可不得了,連我自己都大驚失色。
雙手不知何時起了一片紅疹,一團團看得人頭皮發麻,強烈的刺痛感好像千萬根針在扎,手腕也不能倖免,又腫又漲。
「張太醫,這是怎麼回事?」沈業慍怒,唬得太醫不知該如何是好。
孟采瑤聞聲也來看我,驚疑不定道:「鈺兒剛開始出紅疹時,也是這樣…」
我呆呆望著雙手,感覺眼前的情狀似曾相識。
我想起來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大概是十二三歲那年的春天,我隨村裡的孩子一同去山裡玩耍,順道摘些槐花回去蒸飯吃,白日漫長無事,往林子裡走得深了些,見到幾棵從未見過的老樹。幾個年齡大些的男孩子從樹上爬了上去,摘了幾片葉子來玩,過不了多久就頭痛無力,臉上身上通紅一片,我和幾個年齡小的孩子看見他們瘋狂撓自己都嚇壞了,我們回到村里剛好遇到一遊方大夫,教他們在河水中清洗才有所緩解。
「是漆樹的毒!」我信誓旦旦道,「漆樹全身有毒,一旦碰到它的汁液或樹葉都會中毒,就是這樣的症狀,只是長在大山里一般人接觸不到,才會不識得此物。」
孟采瑤道:「那昭儀妹妹是如何識得此物的?」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道:「西涼山中就有漆樹,我少時見過中毒的人,所以才認識。」
沈業佯裝咳嗽咳了兩聲,岔開話題道:「既然昭儀認得,那可知解藥是什麼?」
孟采瑤也期待地看向我,我控制不住撓撓手道:「用清水將皮膚上的毒清洗乾淨,十日左右就可痊癒。」
「那還不趕緊去準備!」沈業側首,拾翠殿的宮娥忙不迭去備水,須臾間端上兩盆溫水,一盆用來給大皇子擦臉,一盆給我浸手。
漆樹毒火辣辣地痛,手浸在溫水中毫不解痛,我對身旁的宮娥道:「給本宮換盆冷水來。」
宮娥覷著孟采瑤的臉色,她急道:「還不快去。」
雙手浸在冷水果然清涼舒適,適才的火辣之感輕了許多。
孟采瑤細心輕柔地用手帕為大皇子擦臉,慈母之心在此刻展現地淋漓盡致,換了兩三遍水後大皇子臉上的紅腫退了不少,也漸漸不哭了。
我趁眾人都在看大皇子無人關注我之際輕輕捂住肩下胸口處,這漆樹未免也太毒了,竟連帶著我*的傷也滾燙起來。
大皇子漸住哭聲,哭累了在乳母懷中睡得香甜,乳母便躡手躡腳把他抱了下去。
沈業安坐貴妃榻上,緩緩道:「眼下看來鈺兒所中之毒是漆毒不假,但昭儀方才也證明了漆毒是在你送給鈺兒的虎頭帽中發現的,阿言,你有什麼話要說?」
沈業一句「阿言」,使得在場識得已故先王妃宋卿言的人都不由看向我,然我如今化名西涼六公主康米妍,名中亦有一妍字,不過同音不同字,沈業不過是稱呼我親昵了些,倒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
他是在給我機會讓我自己解釋清楚,我理清頭緒從容不迫道:「陛下,夫人,虎頭帽上的漆毒不是臣妾放上去的,原因臣妾方才說過,如若夫人不打算給大皇子戴這虎頭帽,那麼它不會派上用場,且時間久了萬一致使旁人中毒,反倒給夫人提了醒。其次臣妾久居深宮,哪有機會收集這害人的東西,更何況這東西長在深山中,收集起來異常繁瑣更有中毒的風險,臣妾若是一不小心就會被它所害,是最先中毒的人,臣妾費這功夫做什麼。退一萬步講,真是臣妾冒著自己中毒的風險把毒放在虎頭帽中送給大皇子,明知有毒,臣妾方才為何還要去摸它,臣妾重傷在身,雖已結痂但內里依然疼痛不堪,這點漆毒對臣妾而言也是難以承受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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