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父皇答應了兒臣,怎麼能言而無信……
天子放下了手中的來信。
信上言明舜華宮已盡數修繕完畢,詢問他何時回宮。
雖然他留下了太子在宮裡主持大局,然而太子畢竟年輕且經驗尚淺,其手腕亦不及天子那般老練,短期內暫代處理朝政或許尚可應付,但時間一長,那些資深老臣難免會產生不滿與騷動。
他雖貴為天子,但其實留給他自己的時間並不多。
天下百姓皆需要他來供養,他的眼睛也不可能只停留在某個小小的天地,心中不能只掛念著一個人。
在這時他忽然有些羨慕起姜父,他的晚晚能擁有那般溫婉柔和的性情,顯然是自幼便在家中備受寵愛、嬌生慣養著長大的。想必姜父也不像他這般終日忙碌,能夠時常陪伴在女兒身邊。
「父皇……」女孩嬌柔的嗓音如在耳畔。
他忽然很想再去看看她:「公主現在可醒了?」
郭公公低著頭,恭敬地回答:「回陛下,月見傳來消息,公主這才起身呢。」
天子聽此,唇邊浮起一絲笑意:「朕去看看她。」
此刻晨光尚且熹微,天邊泛著淺淺的橘黃,小徑旁的樹葉綠得像才洗過一
般,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天子走在小徑上,步履從容緩慢,腳下發出沙沙的聲響。
走進小院時,天子並未讓人通傳,在門外理了理衣裳,確保看不出一絲褶皺,才舉步踏入房內。
一進門,他的眉頭便舒展開來。
博山爐輕吐香菸,裊裊升起,清淡而高雅的木香繚繞四溢,沁人心脾。
隔著珍珠門帘,女孩兒坐在梳妝鏡前的窈窕身影便映入眼中,如同霧中看花,更叫人生出無數期盼。
「晚晚。」他抬手掀開門帘,珍珠相互碰撞發出叮噹的聲響。
女孩兒似乎被這聲音驚嚇住了,慌張地轉過身來,看清他的那一刻,又有些委屈地嗔了他一眼。
「父皇,您來了怎麼都不通報一聲呢?」
他微微一笑:「怎麼?嚇著你了?」
姜映晚穿著一身粉白衣裙,衣上用金線繡著盛開的海棠,轉身時花朵仿佛是活過來一般,簌簌地飛舞飄落。
她臉上未施脂粉,眼眸又清又亮,烏黑的長髮披在身後,如出水芙蓉一般清麗,端坐在那裡望著他,讓人心尖一頓柔軟。
「父皇來得太早了,我還沒梳好妝呢。」她捧住自己的臉,害羞地轉過身去不讓他看。
天子眉頭微挑,走上前將梳妝宮女擠到一邊,目光往梳妝檯上一掃,道:「朕再讓人多送些首飾過來。」
女兒嘛,自然是需要精心裝扮的,那些珠翠玉石他留著也是無用,不若全給晚晚做成首飾掛件。
「可是我這裡已經夠多了,便是每天換著不重樣,都已經戴不完了。」姜映晚看著梳妝檯上滿滿當當的首飾,每一件都是流光溢彩精緻無比,這還只是一小部分呢。
進宮以後,陛下就時常往永寧宮送東西,那些御賜之物王昭儀雖眼紅,卻也不敢霸占,好多都被鎖進了庫房裡積灰。
天子卻覺得他送的還不夠多,只想將她從頭到腳都用珠玉裝飾起來,等她走動時,便能聽見珠玉相互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響。
晚晚生的美,便是再華貴的珠寶也只能成為她的陪襯,無法搶奪了她的風采。
「這些算什麼?父皇那裡還有更好的。」他見她捧著臉,只肯看鏡子不願對著他,眉頭不禁一緊,「晚晚為何不看朕?」
姜映晚垂下眼眸,聲音中有些羞意:「兒臣都還沒梳好妝呢。」
衣著雖是齊整無礙,可她卻還未挽發,畢竟她已經是及笄的大姑娘了,總是不好意思披頭散髮見人的。
天子卻不以為意,晚晚在他看來還是個孩子呢。
他看見放在梳妝檯上的木梳,心中忽然起了幾分興致:「父皇給你梳頭。」
他聽說在民間,女子出嫁時都會有母親來幫忙梳頭,如今晚晚的親生父母都已不在了,也只有他能做這件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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