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
他額發全部梳了上去,露出越發分明的五官。
穿了套深領口的黑色西裝,面料帶了點細閃,左胸那兒還別了枝素淨的白玫瑰。
不論是高中,還是重逢以來,徐念溪都是第一次看到他穿西裝。
周身的少年氣一點沒被西裝壓沒,甚至還添加了幾分隨性的意氣風發。
好看得近乎有些誇張。
徐念溪禮貌誇讚,「你今天這一身很好看。」
程洵也揚眉,神色理所當然地,像在說一個誰都知道的事實:「我哪天不好看?」
「……」
徐念溪生活中少見這種對自己這麼自信的人,自信得甚至有些臭屁了。
不過這句話放在他身上,確實挺合適的。
又想起上次見到他,明明是那麼冷的天,他還只穿了件單薄的黑色夾克衫。
特別像是那種要風度不要溫度的人。
徐念溪好奇心起來了點:「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問。」
「冬天你會穿秋褲嗎?」
程洵也似乎被她問得莫名其妙,皺了下鼻子,反問:「冬天為什麼要穿秋天的褲子?」
徐念溪有些無語,原來他連秋褲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
她沉默的這一瞬,程洵也開口:「我也想問你個問題。」
徐念溪愣了下,「你問。」
她其實不認為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是值得程洵也詢問的。
但是她一貫認為程洵也是個很好的人。
所以她不會排斥他的詢問。
「你要留在西津?」
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讓徐念溪頓了瞬,抬手把額發別到耳後:「對。」
程洵也皺眉,十分不理解她的所作所為似的:「為什麼?」
徐念溪重新打開水龍頭,又沖了一遍手,「我想換一下工作環境。」
抬手,關水龍頭:「在南城待了這麼久,有點膩了。」
程洵也似乎還想問,但沒等他開口,徐念溪對著程洵也點了下頭,禮貌道:「我洗好了。先走了。」
-
洗手台那兒,就剩下程洵也一個人。
「……膩了…」
可是程洵也清楚地記得。
高三那年,三四月的西津,悶熱得快要爆炸的夜晚,突如其來一場特大暴雨。
雨太大,暗無天日。像繪圖里諾亞方舟沉沒時的場景。
只路燈化為漂浮在水面上的一捧銀盞,被無數滴雨擊碎成白色浪花似的一片片。
浪花下,徐念溪緊緊抱著膝蓋,身上被淋得透濕。
良久。
她動了動,腦袋埋進膝蓋,努力哽咽著,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將那句話說出口。
「我……討厭西津,討厭這裡的一切……」
第7章 007
「怎麼去了這麼久?」魯惟與一把拉住徐念溪,「快快快,催了好幾次開席了。」
魯惟與和徐念溪過去時,不少6班的老同學已經在吃了。
見到她們過來,尤其是看見好多年沒見的徐念溪,紛紛敘舊。
徐念溪好不容易才坐下。
沒過多久,有人聊起了彼此的工作。
有當老師的、有開店的、有公司員工……
零零碎碎的,各行各業都有一些。
很快便輪到了魯惟與,她沒敢說自己全職考編,只說準備離職,想試著考體制內。
這話一出,幾個同學立馬七嘴八舌開。說現在這形勢,體制內很難考,魯惟與也不年輕了,幹嘛花那時間精力,還不如隨便找個事做或者早點嫁人,晚點就找不到合適的了。
徐念溪引開話題:「是不是到我了?我前不久辭職了,現在在找工作。」
他們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走,問徐念溪,南城那麼好的工作,怎麼會辭職了?辭職多久了?以後留在西津還是南城?
問題不少,徐念溪又不夠坦蕩,自然應付得吃力。
就在這時,餐桌上又坐下來兩個人。
程洵也和嚴岸泊。
嚴岸泊見餐桌上圍著徐念溪問得鬧哄哄的,插入話題:「聊什麼呢?」
他雖然不是6班的,但是高中那會兒,老和程洵也一起,出出進進的刷個臉熟。
「在談大家現在在做些什麼工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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