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莫隱看著飛蝗石的落點,托腮沉思道:「可是我怎麼感覺你打歪了啊?」
?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點自信譚盛風還是有的。
可看著岳莫隱的眼神,譚盛風又有了那麼點自我懷疑。
難不成自己當真那麼萬一的手抖打歪了?
然而就在譚盛風回頭的瞬間,另一顆飛蝗石從岳莫隱的手中穩穩地發射了出去,剛好擊打在剛剛譚盛風發射的飛蝗石旁邊有些距離的地方。
「這才是正的。」岳莫隱信誓旦旦道。
隨後在場外路燈的照射下,譚盛風好像發現了點什麼。
原來那靶子本身畫了個馬里奧的圖案,因為風吹日曬有些褪色。
而這兩個飛蝗石剛好起到了一個略顯滑稽的畫龍點睛作用。
當然,一隻是打「歪」了的正眼,而另一隻是打「正」了的歪眼。
……
想明白後,譚盛風憤憤地轉身看向岳莫隱,岳莫隱則理直氣壯地用喝水逃避了來自導師眼神的正義譴責。
岳總!你能不能有點正事!
又望了一眼考場中升起的光柱,譚盛風輕聲地對空氣說:「雖然你總是騙我,但我還是信你。」
*
既然已經下了決斷,那麼就要儘自己所能做到最好。
就算最後整個計劃失敗了,那譚盛風也可以對自己問心無愧。
直起靠在樹幹上的身子,他將驚塵的刀柄持在對握手心中,隨後整個人單膝跪在了地面上。
在這個姿勢下,驚塵的刀尖完全地沒入了地面,那如水的刀身映得周身的泥土地都仿佛撒上了一層碎銀。
霎時間,一道白光如閃電般從刀尖所在的位置竄出,一分二又二分四,呈千百隻鬼手的形態以破軍之勢朝著樓家村包圍而去。
當最左端和最右端的白光繞過整個樓家村相互交疊在一起時,無數道白光從整個村子的四面八方齊齊騰空升起最終向內匯聚在了天穹的中央。
在這些白光攀升的過程中,它們相互匯合又再次分開,最終繪製出了一副看起來古怪異常的圖景。
如果此時有人能從半空中俯瞰樓家村,就會驚詫地發現那側看無比古怪的圖像在俯視的視角下構成了一副極為震撼的繪卷。
在這畫面的中央只有一對相擁哭泣人類母女,而兩人身邊撂著的是數不盡摞疊在一起的人類屍體。
畫面再外一層則是數不清的妖獸在相互廝殺。三足金烏將鋒利的喙啄進赤色騰蛇的眼珠,鐵甲犀牛用角把白化雄獅頂了個腸穿肚爛,翠綠螯蠍一個尾後針直接讓纏住它的巨大墨魚瞬間僵亡。
倘若這世間真有煉獄,那也不過如此場景了。
如果有隸屬布陣符門的資深斬妖人在場,或許能辨認出這道由譚盛風施放的炁術正是他們家絕不外傳的最高法門——【專精炁術·鎮獄法相】。
一個前搖長、消耗大、一不小心還會反噬自己的專精炁術。
但譚盛風好像完全沒有這種顧慮,只是慢慢闔眼讓自己的炁更猛烈又均勻地注入到這越鋪越大的法陣之中。
在第一位樓家村人走出房間的前一秒,【鎮獄法相】也徹底施放完畢。
整個樓家村都籠罩在了它的下方。
尚且帶著些許睡意的那人朝樓家界碑的方向遠遠一望,只見遠方的星空深沉如墨,那邊微亮的地平線上照例嵌著那顆古樹的陰影。
好像剛剛所見的從天邊騰升的亮光不過是一種錯覺。
然而在【鎮獄法相】之外的地界裡,玄機如意帶也結束了前期的準備環節,正式地開始工作了起來。
隨著玄機如意帶的解體,樓家界碑先是剝落掉了外部乾枯的樹皮,暴露出裡邊極為精巧的結構。
即使是見慣了公司美術部門那些大佬的巧思,這樓家界碑之精妙絕倫依然令譚盛風嘆為觀止。
如果將那條玄機如意帶作為衡量炁術道具複雜度的標準,那麼這座樓家界碑的複雜度可以說比十條玄機如意帶相乘都要再高一個數量級。
不同於樓守賢仿照著最標準的機械結構原理設計製造的玄機如意帶,樓家界碑的設計可以說是反其道而行之完全沒有任何章法。
唯一可循的邏輯就是那顆當年被用作基底的古樹的姿態,自然舒展又靈活。
或許正是如此,這樓家界碑的運轉才能如同自然生長的樹木那樣從容流暢,渾然天成。
很難想像到底是什麼樣的天才做出了這般前無古人後大概也不會有來者的設計。
就在譚盛風這麼思考的同時,樓家界碑竟然開始如同被白蟻瘋狂啃食般玉碎瓦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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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於能看到神風木範圍內的考生無不被這道沖天而上的明光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