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引導線走到高亮標點所在的位置,岳莫隱發現在那裡站著一位背著巨型剪刀的女性斬妖人。
當然,她也覆著炁面就是了。
不過相比較於風到碗裡來,她對炁面的控制就不那麼精準了。
在岳莫隱的視野中,她的炁面的濃度分布並不均勻,有時候還會因為她的動作而隱約露出類似於鼻尖和眉骨之類相對凸起的部位。
司妖監對於斬妖人的戰鬥能力有很多個評價標準,其中非常重要的就是關於炁術的使用。
而炁術的使用又細分了很多內容,比如掌握的炁術數量、維持炁術的時長、應用炁術的精準度、施放炁術的威力等等。
相比之下,無論是進行多麼劇烈的活動還是施放效果驚人的炁術,那道嚴嚴實實的炁面永遠都扒在風到碗裡來的臉上,紋絲不動。
跟做了半永久似的。
不過現在,岳莫隱已經不是很介意了。
「這邊這邊!」明顯是注意到了岳莫隱的視線,那位女性斬妖人當場招手示意對方過來。
等岳莫隱來到她面前後,她將一旁的撲克牌大小硬紙堆拿了起,反覆洗了幾下後將它們攤開成扇形放到了桌上。
她抬頭對岳莫隱示意,微笑著說:「挑一張你喜歡的。」
岳莫隱正打算開啟四重瞳看看這些撲克有什麼不同,對方有心無意地說了一句:「就像找對象一樣,感覺對的最合適。」
嗯,有點道理。
於是岳莫隱伸手在這些卡牌的上方簡單感知了一下。
雖然這些牌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實際上給到岳莫隱的感受卻各不相同。
有的就像是一塊剛從山澗中撈出來的清涼卵石,有的像是一塊剛從煤灰堆里掏出來的灼熱炭火。
然而就算它們每一張都大有不同,一張張感知下來,岳莫隱的耐心都快消磨沒了。
就在想隨便挑一張應付任務之時,他的手突然停住了。
這一張……好像有點不一樣。
從手心傳來的觸感是岳莫隱難以用語言直接形容的。
細膩的同時又不失溫熱,就像是在陽光下側目看去還會帶上一層映著淺金的絨毛那樣。
……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那就它了吧。
當岳莫隱將這張紙從桌面拾起後,那位女性斬妖人便向他伸出了手,「OK,麻煩把它給我一下。」
接過卡片,她將它放在自己身後巨型剪刀雪亮的開刃的上方劃了兩個來回。
看著她一頓操作,但卡片好像並沒有什麼變化,岳莫隱微微有點不明所以。
下一秒,他的不明所以就得到了解答。
用小指的指甲固定住紙張的一個邊緣,一隻小小的立體燈籠的雛形被她三兩下疊了出來。
一張撲克大小的紙是絕對不可能被疊出這副模樣的。
岳莫隱看著她的動作和那隻逐漸成型的燈籠,恍然大悟。
原來她剛剛其實是在刀刃上將這張薄薄的卡片從厚度上分成了邊緣相連接的四等份。
完成紙燈籠的最後一道工序後,女性斬妖人用手在燈籠上方點了一下。
原本樸實無華的燈籠瞬間從內部明亮了起來,緊接著它緩緩升到了空中,一搖一晃地漂浮著前進了起來。
「請跟著它所引導的方位入座,然後安靜等待考試開始哦。」她向岳莫隱說明,「或者你要再複習一下嗎?那就要自己重新注炁進去了。」
岳莫隱禮貌道謝:「不用,有勞。」
「不客氣,祝你考試順利。」女性斬妖人對岳莫隱比了個拇指。
*
跟隨著那盞燈籠的指引,岳莫隱落座在了一處考場靠近中央但偏前的位置。
在此處的桌面上擺放著一張大小約等於三張A3橫拼出來的紙張。
而紙張的中央橫著擺放了一支筆。
不是說「本次筆試不用攜帶任何紙筆,全程運炁作答」嗎?怎麼變主意了?
當岳莫隱坐下拿起那隻筆一看,才發現這支筆不是正常的筆。
他根本沒有可以出墨的筆芯,是純用木頭削出來的。
但嚴格意義上來說,它也是法器的一種。
之前在去花溪那裡化緣一把法器的路上,風到碗裡來跟岳莫隱解釋過,法器本質上是一種引導斬妖人運炁的輔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