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習慣溫棠衣服上淡淡消毒水的味道,習慣酒精免洗洗手液的味道,甚至開始懷念那些味道。
白色的車子離開地下車庫,如流星般劃破夜色,停到門診外面。
還好是深夜,這邊的保安也下班休息去了,她才能把車在這邊停一會。
溫棠看到詩南喬發來的消息後,秀氣的眉毛不解地縮在一起,卻還是聽話地取消訂單並換了個離門口更近的位置坐下。
「棠棠——」
她順著聲音望去,看到了那個急切的人影。
詩南喬穿了件白色的法式風V領襯衫,下面搭了條淺藍色格子的短裙,讓人想到晴空萬里與藍天白雲,在茫茫夜色里是那般明亮。
「阿喬!」溫棠立刻站起身,在此刻,她只想衝過去不管不顧地擁抱愛人。
詩南喬比她更快一步,緊緊抱住她,仰起頭看向她,輕聲道:「棠棠,我來了。」
溫棠忽然想起,幾個周前的晚上,她被人在網上造謠誣陷時,也是詩南喬找到了躲在車裡的她。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覺?」溫棠想把心中的綿綿情意一一道出,話未說出口卻生硬地轉移話題。
詩南喬說得直白:「因為我想你了,所以我想等你下班。」
「你不會一直在醫院附近等我吧。」溫棠想起她來得這麼快,頓時心疼不已,「你也要上班,要好好休息才行。」
詩南喬靠在她的胸口,聽到那讓她心安的心跳聲,撒嬌道:「可是我好想見到你,一刻也等不了。」
「我也是——」溫棠揉了揉她毛茸茸的頭髮,「對不起,阿喬,前天我應該和你解釋清楚的。」
她那天不說,是因為看到傅宣在電梯間裡,現在周圍又沒別人,機會難得,當然要和阿喬說清楚,讓她不要擔心。
詩南喬的食指輕輕抵住溫棠的唇,莞爾一笑道:「棠棠先聽我說,好不好?我今天下午可是幹了件大事呢!」
「好。」溫棠微微低頭吻了她的額頭。
「你猜我今天下午見到了誰?」沒等溫棠回答,詩南喬自顧自地繼續說,「傅宣的母親,傅陳玲玲。」
「你沒受傷吧!」溫棠聽到這個名字,心中一緊,害怕地仔細觀察愛人,生怕她受到一點傷害。
「哎呀,我沒事,我今天下午可是幫你一個大忙!」詩南喬踮起腳尖,在溫棠耳邊用氣音說,「我在她面前,假裝我們要分手了,這樣想必傅宣也會更信任你吧。」
這還真是——
太過恰到好處了!
溫棠十分感動,她前天對詩南喬說出那樣的話,後面又因為去搶救一直沒有機會解釋,本來還以為阿喬會生氣。
沒想到,她的阿喬不僅沒有生氣,還非常默契地理解了她的打算,與她一起打配合。
「阿喬,謝謝你。」溫棠抱住詩南喬,已經有些開心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一瞬間,連天上原本因城市燈光而顯得暗淡的星星都明亮許多,月亮穿出雲層,朦朧地照亮石板路。
「先回家吧,路上說,明天還要上班呢。」詩南喬拉住溫棠的手,往停車的方向走去。
車子駛離醫院時,溫棠看到了顯示屏上應收的停車費,一下子便算出詩南喬到底在醫院等了自己多久。
至少整整五個小時!
詩南喬應該晚上八點便在醫院這邊了,即便前面可以在阿姨的病房裡,可病房晚上關燈早,她不想吵到阿姨睡覺只能去外面待著。
而且她剛剛來得很快,不像是從住院部去停車場,再開車過來。
溫棠偏過頭看向那張在心中描摹無數次的臉龐,圓圓的杏眼亮閃閃的,其中仿佛有繁星點點。
詩南喬從見面到現在,從未抱怨過她等了多久,她等她等得心甘情願,那微微揚起的眉梢和唇角表明這人甚至樂在其中。
可她不說,溫棠卻不能心安理得地裝作不知道。
她的阿喬怎麼那麼好,溫棠在心口默念這個名字,只覺得整顆心都要化作一團水,岸邊桃花樹的倩影倒映在水中,水面有粼粼波光和飛落的桃花瓣。
「棠棠,怎麼了嗎?」詩南喬感覺到溫棠的視線一直徘徊在她這裡,好奇地問。
「沒什麼,只是覺得我好幸運,能遇到你。」溫棠笑盈盈地說,「你剛剛說你在傅陳玲玲面前裝作我們要分手,怎麼做到的?」
「此事說來話長,且聽我細細道來……」詩南喬用簡練的語言把下午的事情概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