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南喬輕輕戳了戳對方,「棠棠,棠棠?」
「嗯。」
「要不要上床休息會?」
「嗯。」
「喝不喝蜂蜜水,或者給你熱點牛奶解酒?」
「嗯。」
詩南喬算是看出來了,現在的溫棠只會回答「嗯」,問啥都是嗯。
想到這裡,她狡黠地轉了轉眼睛,拿出手機開始錄像,自己則躲在後面問道:「棠棠,你喜不喜歡詩南喬?」
「嗯。」
「你最喜歡的人是不是詩南喬?」
「嗯。」
「你想不想和詩南喬在一起?」
「嗯——」這次,溫棠沒有隻說嗯,而是換成不停念叨詩南喬的名字,「阿喬,阿喬……」
詩南喬收起手機,有些失落地想,自己和一個酒鬼較什麼真呢?即便今天溫棠真的承認她喜歡自己,那明天她還能拿著這條視頻去找人家對峙嗎?
她彎腰輕聲叮囑道:「你在這裡坐著,我去給你泡杯蜂蜜水,我們喝了上床休息好不好?」
溫棠乖乖點頭:「嗯,聽阿喬的,阿喬。」
有人說,喝醉酒以後人一般有兩種狀態,一種是越發能言善辯,一種是直接找個地方沉沉睡去。
溫棠卻不屬於其中任何一種,她就坐在那裡,圓圓的杏眼亮晶晶的,乖乖巧巧看著詩南喬,嘴裡說出的每句話尾音上翹,又嬌又軟,全然不見平日清冷精英的氣勢。
就好像,西伯利亞大貓貓突然收起爪子,露出柔軟的肚皮。儘管都知道這隻看似「乖巧貓貓」的大老虎隨時可能給人一爪子,但是又有誰能忍住不逗她呢?
反正詩南喬自認為做不到,她夾起一塊蝦仁送到溫棠嘴邊,溫棠乖乖張嘴吞下。詩南喬繼續送,溫棠繼續吃。
這樣來回幾次之後,詩南喬突然放下筷子,溫棠等了半天見張嘴沒有好吃的,突然噘起嘴皺著眉哼哼唧唧。
「誒,怎麼了,棠棠,哪裡不舒服嗎?」詩南喬以為溫棠身體不適,連忙關切地問。
「吃的,餓了,阿喬,餵。」
得知原因後,詩南喬哭笑不得,只能學著安慰小朋友的樣子蹲下來說:「阿喬去給棠棠準備蜂蜜水,甜甜的蜂蜜水,棠棠等一下阿喬好不好?」
「好,喝,蜂蜜水。」
等勸著溫棠喝完蜂蜜水,把她扶到床上後,詩南喬鬆了一口氣,正準備去收拾桌上的剩飯,卻突然被抓住了手腕。
她以為溫棠醒了,有些無奈地回頭說:「小祖宗,我去收拾一下餐桌,等下就回來。」
話音剛落,卻看見溫棠仍然雙目緊閉,一邊抬手抓住她,一邊嘴裡還在念叨,「喜歡,阿喬。」
「什麼?」詩南喬感覺自己心跳漏了一拍,忙蹲下把耳朵湊近溫棠,「棠棠,你說什麼?」
「我喜歡詩南喬,棠棠喜歡阿喬。」
「詩南喬,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
詩南喬在原地愣了很久,輕輕拍了拍溫棠的肩膀,「棠棠,棠棠,你醒了嗎?」
可溫棠呼吸逐漸沉穩,一看便知睡得很香。
可惡,剛剛應該直接錄下來的!
詩南喬有些懊惱地想,抬眸撞上那個曲線分明的臉龐,卻又自顧自地想,這樣子是不是說明,她並不是一廂情願?
「希望你明早醒來還記得,又怕你還記得。」詩南喬很開心,卻又覺得心裡有些酸酸澀澀的。
她坐在地板上,抬手幫溫棠輕輕壓了壓被子。她想觸摸溫棠的臉頰,卻又害怕真的吵醒她,只好一遍遍用眼神細細描摹對方的臉龐。
「再等等吧,棠棠,現在實在不是最好的時機,再等等。」這話與其是說給溫棠聽,不如是說給詩南喬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