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宓心生疑惑,喃喃說道:「南滇國聖女怎麼會突然到訪?」
璽書上只表明了聖女的身份,卻沒有說明她此行目的,趙祈目光深邃,緩緩說道:「別急,待人來了,自會知道。」
滇凝漪到訪大周是極為隱秘的事情,一路上是喬裝打扮前往的大周。
不多時,養心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銀鈴在腳踝間發出蠱惑的輕響。
褚晏恭敬地在前引路,滇凝漪緊隨其後。
踏入殿內,滇凝漪抬眸,目光掃過殿內眾人。
她抬手解下面紗,微微彎腰,單手覆在胸前,行了一個南滇國特有的禮儀:「南滇國聖女滇凝漪,見過陛下,陛下萬安。」
殿內眾人除了褚淳賢外皆是倒吸一口涼氣,好美的一張臉,好似將世間所有貌美的人都比了下去。
鄭宓更是目不轉睛盯著面前的滇凝漪,內心震驚不已,經常與她在夢中痴纏的女子,與面前的人竟如此相似,她不禁有些面熱。
趙祈抬手示意滇凝漪起身,臉上帶著笑意,溫和道:「聖女一路車馬勞頓,著實辛苦了。此番不遠千里趕來,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滇凝漪神色莊重,輕輕點頭。
趙祈見狀,心中有數,旋即屏退殿內眾人。
殿內只剩下了褚淳賢和鄭宓,這二人是她心腹中的心腹,自是不必有所隱瞞。
滇凝漪目光如水,輕輕掃過鄭宓,神情讓人難以捉摸。她收回目光,神色凝重地看向趙祈,開口說道:「陛下,我代表南滇國,想向您借兵。」
趙祈聞言,微微一怔,下意識地與褚淳賢對視一眼。
她語氣帶著幾分審慎問道:「聖女這是何意?」
滇凝漪緩緩說道:「西夏不日將會帶兵攻入南滇,南滇兵力薄弱,恐難以與之抗衡。」
趙祈只覺奇怪,南滇國從何處得到的消息?
她目光一凜,追問道:「你想要借兵多少?」
滇凝漪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說道:「二十萬。」
「這恐怕不太妥當,二十萬兵馬,非同小可……」
滇凝漪見趙祈有猶豫之色,急忙補充道:「只要陛下願意借兵,南滇願每年獻上珍貴草藥、上等茶品,不計其數,以此作為酬謝。」
趙祈微微眯起眼睛,盯著她說道:「你是得到了什麼確切消息?」
滇凝漪微微猶豫,目光看向褚淳賢,輕聲說道:「陛下,我可否同賢妃娘娘單獨聊上幾句?」
褚淳賢微微一怔,旋即輕輕點頭。
二人一同朝著內殿走去。
趙祈與鄭宓坐在原處,鄭宓眉頭緊鎖率先開口說道:「要是燕君燁真的打算從南滇進入,這二十萬兵馬或許正好可以抵禦西夏的攻擊。可若這是南滇國和西夏共同設下的局,來個請君入甕,那麼這二十萬兵馬可就如同送上門的肥肉……到時候燕君燁再從別處進攻,大周的防禦便會變得薄弱。這滇凝漪,到底可不可信?」
趙祈輕輕咬著下唇,同樣陷入了沉思,南滇國向來不喜戰事,對兵力建設並不重視,又有瘴氣作為天然險阻,外人難以進入,內部之人也極少外出。
平日裡,唯有大周的商販,由南滇人調查仔細後,才能順利進入。實在沒理由放西夏士兵進入,僅僅為了圍堵這二十萬大周將士?再者,二十萬人馬,想要圍堵談何容易。
思索再三,趙祈緩緩說道:「她應確實是有求而來。」
鄭宓聽著皇姐的話,心頭卻湧起陣陣奇異之感。
她望著內殿的方向,眼神中透著一絲恍惚。
眼前的南滇聖女,若真是夢中與她纏綿的女子,那麼鄭宓記得,女子胸口處有一個蛇形紋身,嬌艷卻又帶著幾分神秘。
內殿之中,褚淳賢率先打破沉默,目光直視滇凝漪,神色平靜卻暗藏戒備,輕聲問道:「聖女特意邀我到內殿,究竟有什麼話要單獨與我說?」
滇凝漪微微抬起頭,目光中透著探究,緩緩說道:「大周皇帝能有如今這番作為,想必與你有著莫大的關係吧?」
褚淳賢聞言,心頭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反問道:「聖女這話,是什麼意思?」
滇凝漪微微嘆了口氣,目光飄向遠方,似是陷入了回憶:「你又有什麼隱瞞呢?前世這個時候,宓兒一家早就被皇帝滿門抄斬了。可如今,宓兒不僅安然無恙,還成了皇帝身邊的得力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