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宓心中暗自冷笑,看來自己離京的這段日子,京中應是發生了不少事情,連李年安這樣的跳樑小丑都能登上城牆,與自己公然叫板了。
鄭宓身旁的將士滿臉憤慨,忍不住說道:「將軍,咱們跟著您進京,本是想著報效朝廷,為陛下盡忠,怎麼到了這狗崽子嘴裡,就成了謀反之輩?」
鄭宓目光望向緊閉的城門,緩緩說道:「你以為京城是那麼好待的?這不過是讓你們先見識一下,京中這錯綜複雜的明爭暗鬥。日後入京,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行事,千萬別被他人當槍使了。」
「將軍說得是,屬下跟著將軍,可真是長見識了。」將士連連點頭,神色中滿是對鄭宓的敬佩。
鄭宓微微頷首,又開口問道:「軍中那幾個細作,可都處理乾淨了?」
將士連忙回道:「按照將軍的吩咐,早就將他們殺得一乾二淨。只是還有一事,下面的人怕將軍怪罪,一直不敢告知將軍。」
「秦風,你何時變得如此囉嗦了?還不快說!」鄭宓微微皺眉,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
被喚作秦風的將士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說道:「那在京中犯事,被流放邊疆的嚴承棟死了。」
鄭宓神色平淡,對於嚴承棟這樣的人,她本就不屑一顧,死不足惜。不過能被下屬特意提起,想必死因有些蹊蹺,便順口問道:「他是怎麼死的?」
秦風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說道:「他……他是在馬廄中,被將軍從京中帶回的士兵……排隊玩死的。」說完,他偷偷抬眼,瞧見鄭宓擰起了眉,以為將軍要發怒,心中頓時惴惴不安,大氣都不敢出。
鄭宓挑眉,眼中滿是疑惑,追問道:「玩死的?到底是怎麼個玩法?」
秦風這才反應過來,將軍皺眉是因為困惑此事,可將軍是個女子,這事兒實在難以啟齒,他撓了撓頭,「將軍,您嚴禁軍中設立妓營,邊疆將士忙於訓練和抵禦外敵,對此倒也能忍耐。可您從京中帶回的那些將士,有些不太守規矩,又管不住自己的欲望。他們見那嚴承棟細皮嫩肉的,便起了歹念,對他動手動腳。這些人沒日沒夜地折騰他,手段不堪入目。」
「那也不至於把人折磨死吧?」
秦風嘆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忍,說道:「唉,他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這般非人的折磨。馬廄里,每到晚上就能聽到他悽慘的哀嚎。他死的那晚,臀部血流不止,那些士兵見情況不妙,嚇得紛紛回營,誰也不敢聲張。等到第二日早上,人就沒氣了。」
「那幾個鬧事的人,你找出來了嗎?」
秦風連忙回道:「屬下早已參與者查出了來了,嚴承棟畢竟不是女子,無法對欺辱他的人按軍法斬首示眾,末將只是讓所有參與此事的人,都受了一百軍棍,以此作為懲戒。只是有幾個京中士兵,實在受不住刑罰,也跟著嚴承棟去了。」
鄭宓微微點頭,神色稍緩,說道:「目無法紀,理應受到軍法處置,此事你處置得不錯。嚴承棟在京中殘害婦女,犯下累累罪行,落得這般下場,也算是他的報應。」
秦風抬頭,望向城樓上還在叫囂的李年安,滿臉不屑地說道:「將軍,城樓上那狗崽子喊個不停,一口一個謀逆、賊子,他難道不累嗎?」
鄭宓冷笑一聲,「他這話可不是說給咱們聽的,是說給京中官員和百姓聽的,想要營造出咱們要謀反的假象。」
「那狗崽子看著人模人樣的,心思竟如此陰險。」秦風啐了一口,滿臉厭惡。
鄭宓神色淡定,沉聲道:「先讓他盡情喊,等他喊得沒力氣,開不了口了,就該輪到咱們發聲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李年安就喊得嗓子沙啞,每說幾個字便劇烈咳嗽幾聲,聲音也越來越微弱,漸漸難以開口說話了。
鄭宓見時機已到,立刻單膝跪地,身姿挺拔,雙手抱拳,聲音洪亮地說道:「末將謹遵陛下吩咐,率領將士歸京,懇請城中同僚大開城門,恭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的聲音剛落,身後數萬將士整齊劃一地跪地,齊聲高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這聲音如滾滾雷霆,震耳欲聾,氣勢排山倒海,仿佛要衝破雲霄。這些將士皆是鄭宓從邊疆帶回京城的精銳力量,他們身姿矯健,眼神堅定,渾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勢。
在場之人無不被這一幕震撼,城中百姓聽聞這震天的呼喊聲,也不禁為之動容,心中對鄭宓等人的疑慮頓時消散了幾分。
不多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列軍隊風馳電掣般馳至城門外。
為首之人正是徐玟,她身姿矯健,騎在一匹棗紅色的駿馬上,神色透著一股幹練與果決。
身側緊緊跟著武嬌嬌和韓木蘭,三人並肩而立,氣勢不凡。
徐玟帶著眾人迅速登上城牆,動作乾淨利落。
武嬌嬌身壯如牛,聲如洪鐘般高喊道:「聖旨到!」
剎那間,原本喧鬧嘈雜的城門口瞬間安靜下來,眾人紛紛跪地,神色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