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晉的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語氣中滿是興師問罪的意味。
面對高晉的步步緊逼,趙祈神色平靜,面容上不見絲毫慌亂。
她微微抬眸,目光從容地掃視著朝堂,淡然說道:「朕行事自有朕的考量。朕身為一國之君,一舉一動關乎天下蒼生。難道朕每做一個決定,都要向天下人昭告,事事都要遵循舊例,不容有絲毫改變?」
高晉並未因皇上的話語而退縮,他挺直腰杆,理直氣壯地說道:「陛下,女子不可為官,這是祖宗留下的規矩,歷經數代而未改。如今陛下重用女子,無疑是動搖國之根本。長此以往,朝綱必定大亂,大周的社稷如何能安穩?」
高晉言辭懇切,一副忠心耿耿為江山社稷著想的模樣。
趙祈緩緩開口:「高太傅,那不過是舊章 罷了。朕要治理國家,需要的是真正有才能、有擔當的賢才。朕重用人才,只為大周百姓謀福祉,讓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若一味守舊又如何讓大周繁榮昌盛?」
高晉仍不死心,臉上閃過一絲陰沉,「即便如此,那朱寶貞欺瞞公主下嫁,這又該如何解釋?此等行徑,實在是對皇家威嚴的公然挑釁!」
趙祈神色平靜,不慌不忙地回應道:「既然太傅存疑,那便叫來公主,當面對質一問便知。」
高晉心想,公主之前痴戀燕君燁,他是知道的。以他對公主的了解,根本不相信她會知曉朱寶貞的女子身份,若是知道,早就一五一十地告知太后了。
不多時,趙禪走進大殿。
趙祈目光溫和地看向趙禪,輕聲問道:「禪兒,你可知你的駙馬朱寶貞是女子?」
趙禪緩緩說道:「皇姐,禪兒知道。寶貞早已經告訴我了,我與寶貞情同姐妹。寶貞從未瞞我。」
朱寶貞聞言,微微抬頭,目光與趙禪交匯。
以趙禪直爽的性格,斷不會說出「情同姐妹」這般言不由衷的話。
若在往常,她定會大聲宣告:「皇姐,朱寶貞是本宮的駙馬,本宮能不知道她是男是女?」
如今這般說辭,想必是受了太后的脅迫,不得已而為之。想到此處,朱寶貞心中不禁泛起一絲苦澀。
趙祈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轉而對高太傅說道:「太傅可都聽見了,禪兒既然早就知道朱寶貞的身份,那便不算欺瞞公主。至於太后那邊,朕可記得清清楚楚。當初朱寶貞被選為駙馬時,可是百般推辭,千般不願,是太后執意讓朕下旨賜婚,朱寶貞這才勉強同意做了駙馬。」
高晉接連受挫,心中滿是不甘,臉色愈發難看。
他眼珠子一轉,又說道:「話雖如此,可她身為女子在朝為官,總歸有違祖制,不合規矩。」
趙祈直視高晉,冷冷問道:「那依高太傅之見,該當如何?」
高晉早就想好了對策,不緊不慢地說道:「朱寶貞為朝廷立下不少功勞,看在這份功績的份上,不如撤去她的官職,也堵上了悠悠眾口。再將她賜婚給李年安,如此一來,既免了她的刑罰,又能彰顯陛下的皇恩浩蕩。」
趙祈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怒火,好你個高太傅,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噁心我呢!
將朱寶貞賜婚給那個出賣她的小人李年安,這不是明擺著要讓朱寶貞時刻銘記這份背叛之痛,還要讓他們二人日夜相對,受盡折磨嗎?
這時,李年安突然「撲通」一聲跪地,臉上裝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大聲說道:「陛下,臣與寶貞兩情相悅,懇請陛下成全我們的婚事,讓我們能長相廝守。」
朱寶貞聽到這話,滿臉的難以置信,心中湧起一陣強烈的噁心。
她怎麼也沒想到,李年安這個卑鄙小人,竟然能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
真要讓她嫁給李年安,那簡直比殺了她還要痛苦。
趙禪一聽這話,頓時急了,不假思索地大喊一聲:「不行,駙馬絕不可以嫁給李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