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華恭敬地應承道:「奴婢即刻便去告知阿魏。」
她心下想著,娘娘對陛下一片痴心,可如今陛下卻在雲光殿寵幸了其她妃子,娘娘心中必定是有苦難言。
蜜餞縱甜,也治不了心底的情傷。
繼而又想到阿魏那貪嘴的傢伙,要是知道明日能出宮採辦零嘴兒,不知道得多開心。
翌日,天還未亮,屋內燭火幽暗,趙祈便已經醒了,一晚上就保持著一個姿勢,她身上乏累的不行。
她輕緩地翻身,見沈檀緊挨著榻沿躺著,但凡有轉身的舉動,就會掉到地上。
沈檀因心系今日回府探親之事,也沒睡沉。
皇上翻身時,她也跟著醒了,轉身正對著皇上。
剛要開口說話,就聽見皇上小聲的噓了一聲,示意她禁聲。
趙祈伸手摸到身側藏著的匕首。
這匕首是鄭宓臨行前交給她的,囑咐她貼身攜帶以防不測,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趙祈怔愣半晌,借著那微弱燭火之光,狠下心朝著自己的掌心輕輕劃下一道口子,鮮血立刻湧出。
趙祈胡亂的將血漬蹭在淡紫色的床單上。
「有了這個,太后今日必會允你出宮。」
沈檀一下就領悟了皇上的用意。
她滿含感激道:「臣妾多謝陛下為臣妾悉心籌謀……」
待手上傷口凝結,床單血跡乾涸,趙祈又將自身衣衫撥弄得凌亂不堪,又對沈檀說道:「你將肚兜解下。」
沈檀面泛紅暈,側身背向趙祈,解下肚兜,遞與趙祈。
趙祈接過,扔到地上,她又將兩人的枕頭並於一處。
等到全部準備妥當,她方揚聲高呼:「來人。」
殿外早有侍從候命,時嬤嬤不知何時來到了雲光殿。
趙祈見到她,淡淡瞥了她一眼。
時嬤嬤恭敬的參拜:「老奴參見陛下,太后親命老奴前來侍奉蘭妃娘娘。」
趙祈微微擺手,任由她行事。
時嬤嬤一眼便瞥見蘭妃的貼身衣物在地上放著,走近細瞧,見蘭妃衣衫不整,褲上隱現血漬,再觀那床單之上一大片血跡。
當下心中狐疑,暗想著怎會有如此多的血。
又見蘭妃眼底青黑,料想二人昨夜折騰得不輕。
她又想起晨時明華所稟報上來的內容,昨夜賢妃輾轉難眠,今早上也是鬱鬱寡歡,便知道蘭妃侍寢成功了,心中大喜,當下就要去稟告太后。
趙祈穿戴整齊,見沈檀也收拾妥當,便握著沈檀的手,溫言軟語:「檀兒,昨夜辛苦你了。」
沈檀面色緋紅,羞怯得不敢言語,連望皇上一眼也不敢。
時嬤嬤見狀,愈發加重了心中的篤定。
趙祈見沈檀不說話,面上略帶戲謔之意,「檀兒,可是害羞了?朕瞧你眼底泛青,回宮後好生休息,朕還有事兒需與賢妃商議,今日怕是不能陪你了。」
言罷,趙祈舒展身軀,伸了個懶腰,跨步離開了。
沈檀微微欠身行禮,「臣妾恭送陛下。」
見皇上身影漸漸遠去,時嬤嬤忍不住輕聲嘟囔道:「陛下這行事作風,下手也著實沒個輕重,絲毫不懂憐香惜玉,真不知心疼人。」
沈檀的目光停留在榻上那一片刺目的血漬之上,面上頓時五味雜陳,嘴上勉強應和道:「陛下畢竟尚年輕,在這事上有些不知輕重……」
時嬤嬤微微抬眼深深地望著她,「太后宣您前往永壽殿。」
沈檀隨著時嬤嬤往太后處而去。
這邊,趙祈去尋褚淳賢。
此時明華正為褚淳賢梳妝。見趙祈踏入,褚淳賢面上未現絲毫笑意。
趙祈本來面上喜滋滋的。
褚淳賢卻語氣不冷不熱地問道:「陛下昨夜歇得可還好?」
趙祈面色一沉:「檀兒,甚合朕意。」
褚淳賢卻猛地站了起來,「陛下,想當初您召臣妾進宮之時,是如何向臣妾許下承諾的?你說今生今世唯臣妾一人而已。雖太后命您納妃,您稱是情非得已,可如今又有誰逼迫您去寵幸蘭妃呢?」言罷,褚淳賢兩行清淚潸然而下,眼底是說不清的怨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