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又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能為案件爭取時間和機會。
朱寶貞心中有了計較,腳步也加快了幾分,朝著鄭宓所在之處匆匆而去。
鄭宓這幾日因身負訓練營中兵丁的重要職責,事務繁忙,故而晚上並不住在宮中,而是暫居於皇上特意安排的僻靜宅邸之中。
朱寶貞清楚鄭宓的住處,腳步匆匆地趕到了鄭宓的宅子。
此時,鄭宓亦是剛回府不久,她正欲稍作休憩,就聽見下人來報朱寶貞前來拜訪。
鄭宓抬眸望向窗外的夜色,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暗自思忖朱寶貞前來所為何事。
待朱寶貞踏入廳堂,鄭宓瞧見她神色焦急,便知曉她定是有事要與自己商議。
鄭宓開口問道:「寶貞,這般晚了,尋我所為何事?」
朱寶貞也不拐彎抹角,趕忙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詳詳細細地講述了一遍。
鄭宓聽後,頓時怒目圓睜,那雙眼眸中仿佛要噴出火來,她怒不可遏地罵道:「這個無恥之徒,竟敢當街殘害女子,如此肆意妄為,簡直是目無法紀,天理難容!」
罵完之後,她仍覺得胸中那口怒氣難以消散,又接著說道:「寶貞,此事我要立刻上報給陛下。百花樓的姑娘是陛下親自要求安置的,樓內的姑娘都已經被除去賤籍。陛下曾言,往後各地妓院都會效仿此舉,讓那些可憐女子有機會重獲新生。寶貞你是個聰明人,想必能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如今這惡徒竟敢當街侮辱百花樓內的姑娘,若嚴侍郎和京兆尹妄圖包庇這個畜生,那便是公然與陛下作對,其心可誅!」
鄭宓越說越激動,想起朱寶貞形容翠娘的慘狀,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朱寶貞聽聞鄭宓之言,心中泛起漣漪,「陛下聖明,這些女子大多都是因家境貧寒或遭逢變故,走投無路之下才被迫淪落風塵。若有一線生機,有誰會甘願選擇成為妓子。這世道對女子多為苛刻,陛下此舉正是救萬千女子於水火之中。」
只是想起翠娘當下的慘狀,心間便會不由自主地湧起一陣疼惜。
突然朱寶貞眼中光芒一閃,急切地問道:「鄭將軍,你是說陛下已將百花樓內的姑娘全都改為了良籍?」
鄭宓緩了緩情緒,「確實如此。」
「如此一來,事情便好辦多了。鄭將軍,我這就回去著手寫狀書。只是我還有一事,需得仰仗將軍援手。」
鄭宓爽利應道:「寶貞,無需這般見外,有何事儘管開口便是。」
「鄭將軍,能否勞煩您派人暗中保護翠娘?我擔心一旦嚴侍郎有所察覺到我的舉動,恐會對翠娘痛下毒手。」
鄭宓當即點頭道:「你且放心,我即刻安排人手,定不會讓翠娘有絲毫閃失。」
朱寶貞稍感寬慰,「此事目前還未有確鑿定論,不宜過早叨擾陛下。待我們坐實了嚴承棟的證據,再行稟報陛下也為時不晚,你意下如何?」
鄭宓愈發覺得朱寶貞行事謹慎,深表贊同:「寶貞所言甚是,要是打草驚蛇可就不妙了。」
二人又仔細合計了一番,朱寶貞才從鄭宓府邸離開。
鄭宓念及天色已晚,且朱寶貞身份不便,擔憂她歸途的安危,便特意派遣了自己的親信護送朱寶貞回府。
第二日、第三日,一切都悄然無聲,沒有絲毫波瀾。直至第四日,朱寶貞毅然決然地站在了京兆府外,奮力擊鼓。
京兆府尹錢達聽聞那陣陣鼓聲,心中一凜,待看清擊鼓之人竟是朱寶貞時,絲毫不敢有半分懈怠,趕忙整理衣冠,命令衙役速速升堂辦案。
朱寶貞現在可是皇帝面前的紅人,之前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翰林編纂,如今進入刑部,明眼人都能瞧出皇帝對她十分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