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葬崗的黃昏總是來得格外早。宋錦瑤
踩著滿地枯黃的蒿草,寒風裹挾著腐葉氣息鑽入衣領。
她緊盯著茅草房前的衣物,強烈感到不安,微微皺眉,隨手撿起地上枝幹,警惕地朝茅草房走去。
待她走近些,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她站在茅草房外,不敢輕舉妄動。下一秒,從茅草房內傳來虛弱的女人哭聲。
宋錦瑤瞳孔驟縮,瞬間聽出哭聲的人,雙眼不自覺瞪大,連忙往裡面走去。
看清眼前的景象,宋錦瑤只覺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茅草房的柱子上,捆綁著一個男子。男子面色慘白,毫無血色,瞳孔極度瞪大。他的身體早已沒了生氣,大量的鮮血從他腹部的傷口處湧出,直到乾枯。
而在地上,還躺著一個女子。女子的肚子高高隆起,顯然懷有身孕。正無助地蜷縮在血泊中,下身裙擺早已被血漬浸透,緊緊地黏在她的腿上。
她面如死灰,目光渙散,死死地盯著柱子上男子的屍體,仿佛靈魂已經隨著男子一同離去。
宋錦瑤心跳幾乎停止,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雙眼不受控制地留下淚水,整個人怔在原地,身子止不住發抖。
整個茅草房內一片狼藉,血腥氣瀰漫在空氣中,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四周茅草上濺滿鮮血,地上凌亂地散落著各種雜物。
「落畫......」宋錦瑤踉蹌著撲過去,卻在觸到對方冰冷皮膚時僵住。
那張明媚的鵝蛋臉此刻布滿青紫色瘀痕,眼白上爬滿血絲,下身仍有暗紅鮮血湧出。
落畫沒有看她,目光依舊緊盯著對面男子,眼神空洞又絕望。
宋錦瑤想將她抱住,但指尖剛觸碰到一瞬間,落畫突然瘋狂地哭喊起來。
「求你……放過我相公吧,求你……放過我腹中孩子。」
「落畫……是我,我是宋錦瑤,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落畫聽到「宋錦瑤」這三個字,身體明顯一愣:「宋錦瑤?你是宋錦瑤?」
她低聲重複這幾句話,猛然想起什麼可怕的事情,驚慌失措地推開宋錦瑤,全身劇烈地顫抖著。
「你不是她……她不會這樣對我的,她絕對不是她。」
還沒等宋錦瑤開口,落畫再也忍不住,廝聲大叫起來。全身的疼痛和絕望席捲她整個人,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崩潰。
落畫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幾乎要掐進宋錦瑤的皮肉里:「都是你!都是你害得!宋錦瑤,你害我害得好慘,為什麼,為什麼要找人□□我,為什麼還要殺我丈夫。」
落畫面容蒼白又憔悴,胸口劇烈起伏,滿眼怨恨地盯著她。
「落畫,你在說什麼,我是追蹤傅淵才到這……」
傅淵?
宋錦瑤猛地想起蒙面俠離開前對自己說的話。
難道這就是傅淵所說的,嫉妒她與旁人接觸的懲罰,亦是給她準備的「禮物」?
她臉色徒然一變,緊緊抱住落畫顫抖地身子,任由她瘋狂掙扎,哪怕手臂被劃傷,也不絕放手。
「對不起……但是落畫,這件事我並不知道,請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好嗎,我一定會親手殺了傅淵。」
淚與血混合一起,落畫再也支撐不住了。她緩緩閉上眼睛,雙手不自覺地回抱住宋錦瑤單薄的身子,想盡力減緩對自己帶來的痛苦。
「你走後,突然來了群自稱是你安排的人過來,他們手握玉佩,說是你為我的孩子能夠平安出生,讓我去趟寺廟祈福,而你也在寺廟等我。我本警惕正想拒絕,但我的相公正好回來,他說難得宋小姐有雅興,正好能借光去瞧瞧,於是我放鬆警惕,與丈夫一同上了這倆馬車。」
「離開城區後,我察覺到不對勁,但一切為時已晚。他們將我的丈夫捆在柱子上,活生生打死,而我被幾位侍衛……,我拼了命想反抗,但都無濟於事,我就這樣眼睜睜感覺到,胎中孩子停止心跳。明明只差一天,我們就可以離開這,明明我的孩子可以有美好的未來,我的丈夫他只不過是個賣藥的郎中,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說罷,落畫臉上滿是絕望。
宋錦瑤感受到懷裡的人止不住發抖,近乎崩潰的哭喊,如同刀子,一下一下剜著她的心。
「宋錦瑤,求你……讓我去死吧,我好髒啊,血止不住從我身體裡流出,那是我的孩子啊,我已經沒有臉面活在這世上了,求你就在這把我殺死吧,我一定不會怪你的。」
明明上午看她時,落畫還是滿臉期待未來的模樣。可才過了短短几個時辰,他們就殘忍地對落畫下毒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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