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久擇點完後,數了數身上帶的銀子,似乎銀子還不夠花,便道:「再來兩瓶酒。」
何逸鈞攔下他,道:「別,我們是要出京辦事的,喝醉了走不了路怎麼辦?還讓施……呸,還讓那個誰來扶我們走路?」
余久擇雙眼一爍:「師弟說得有道理,我們不要酒了,就準備方才我勾的這些菜就可以了。」
小二彬彬有禮道:「二位客官稍等,玉盤珍饈馬上呈上,小二從不怠慢,有疑問就敲敲後台。」
何逸鈞道:「好。」
小二走後,余久擇便從袖子裡抽出一塊摺疊起來的宣紙。
將宣紙展開,鋪平在桌子上,宣紙內容正對著何逸鈞。
宣紙上的字跡和圖畫都是清晰明鮮、力透紙背的。
可以看出這是余久擇今早剛援毫而成的京師之外通往山水村的地圖。
余久擇道:「在京師外行路時也不用擔心路上有匪、有寇。」
「開國之後因為京師附近原有的匪、寇都被滅得一乾二淨了。」
「此後的匪、寇新手都不敢在京師附近造孽,他們只能拎起行囊躡手躡腳前往別處繼續當匪、當寇。」
「所以我們上路時只用留意施清奉的詭計,其他的不用留意。」
何逸鈞目光一凝:「施清奉去山水村賑災就是因為山賊縱火的原因,你當真確定不用留意其他的?如果山賊來了把我們殺了怎麼辦?」
余久擇道:「呃……這個嘛……其實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們又沒啥寶貝,他們搶劫又能搶到什麼,你說是不是,除非我們長得太過貌美,他們戒色。」
何逸鈞道:「說得也是。」
余久擇道:「再說了,施清奉賑災來賑災去,早出晚歸,山賊前些日子都奪了山水村村民的糧食和金錢了,什麼都不缺,最近大概是不敢造孽的。」
何逸鈞道:「算了,山不山賊都無所謂,我們的目的只是殺了施清奉,為鄭爺報仇雪恨。」
余久擇淡定道:「嗯嗯嗯,沒錯,施清奉一直都在山水村賑災,沒回過京師。」
「我昨晚故意寄了封平安信到睿文王府府上,他的下人回覆說施清奉還沒回過府,寄信應該要寄到山水村。」
「所以他們把信改了地名,又寄出去了,所以一直以來都是他派下人遞奏疏運物質。」
「今早我又觀察了睿文王府,確實如此,我看的沒錯,今早運物質出京的就只有他的一個下人。」
何逸鈞道:「施清奉習過武,只有他的下人,這好辦。」
「二位客官,玉盤珍羞來咯。」小二搘著盤子,端了個盤子過來,將盤中的菜飯水湯都放在桌上。
盤上的另一杯水被余久擇自己取了過去。
何逸鈞仍在若有所思地細看這張宣紙。
余久擇淺淺品了一口水,翹起二郎腿,又道:「他們剛開始賑災的時候,來回有好多趟車,但都很有規律。」
「每天都是早晨去一次夜晚來一次,直到今早,開往山水村的就只有一輛,看來他們賑災的任務即將完成了。」
「今天這一輛車車箱裝著十個滿噹噹的罈子,今晚運回京師的罈子是空的,可以藏人在罈子里。」
「我的一個武力高強的同夥藏在罈子裡面,你去當車夫,駛車到宣紙上畫出來的其中一條路,避開施清奉耳目。」
「我後面另帶幾個武力更為高強的同夥在後面掩護你們,隨後你就等我們追上你們,我們再一起動手弄死那個睿文王府的下人,竄改那下人手上的奏疏。」
「為了保住書齋所有學子以及你的性命,最後找到那下人身上的令牌,偽裝成睿文王府上的人,上交奏疏,我們的計劃就完成了。」
何逸鈞在余久擇言語之際啜了一口水。
余久擇講完話後,何逸鈞斜身倚在牆板上,道:「假如計謀中出了什麼差錯,事與願違,你們不能按照規定的時間準時趕過來怎麼辦?」
余久擇垂眸思索片刻,隨後蹺著的二郎腿放了下來,緩緩開口道:「假如我們趕過來時誤了時辰,或是找不到你們的位置,而且你們還先露了餡兒,車上的人就先出來跟那下人打。」
「如果那下人沒能被他們睿文王府的人及時發現並且支援的話,你們還是很有打贏的勝算。」
何逸鈞道:「不可輕敵,驕兵必敗。」
余久擇道:「一介下人而已,實力還不如我的同夥,不過你這麼說……施清奉為人又那麼刁鑽刻薄,恐怕事情沒我們想的那麼簡單。」
「假如那下人是什麼恐怖的鬼東西,車上的人打不過,我們又沒能來得及時支援你們。」
「車上的人被打倒了,你就拿車上的人倒下的劍去跟睿文王府的下人打,我知道你會劍術,劍術跟我一樣高強,你能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