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嫩而咬字不清的聲音道:「媽媽,這幅畫不是紙做的嗎,為什麼我捏它,有一種像捏臉頰一樣的感覺?」
聲音太雜,小孩的媽媽估計聽不清,沒回話。
或許台上所有人,就只有何逸鈞聽清了。
何逸鈞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小孩。
只見小孩一邊回頭看媽媽,一邊用手指著跟著的一幅畫。
第3章
無其餘人在意小孩子想表達什麼意思。
這幅畫是張人臉畫,有一種雄雌難辨的美感。
何逸鈞用手碰了一下這幅畫。
單單只是這輕輕地一碰。
這張臉以眨眼的速度瞬間變成跟何逸鈞一模一樣的人臉,就連膚色都是一模一樣的,就好像何逸鈞的臉被下來掛在這上面的樣子。
臉發出桀桀的怪笑聲,乍一聽又像在哭泣,失了原先的美感,剩下的是無盡的詭異。
這一幕的變化太突然。
台上原本還在觀畫的人立刻被這一幕嚇得跑下了台。
驚嚇聲此起彼伏,匆匆慌亂。
風過一陣,吹得所有畫紙嘎嘎作響。
何逸鈞沒有被嚇跑。
這張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臉正在瞪著大大的眼睛盯著他看。
更詭異的是,這張臉還不算小,甚至比何逸鈞的臉都要大上一圈。
內心平靜下來。
施清奉走過來,道:「這是蟲瘟。」
台下忽然來了好多人,亂七八糟,議論紛紛,似乎眼前的一幕是災天禍地千年難得一遇的詭異事件。
何逸鈞道:「什麼是蟲瘟?」
施清奉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曾經聽說過,大概是在七年前聽說過的,當時個個都在猜測蟲瘟是什麼玩意,話說回來,你應該叫鄭爺放你出來走一走,看看世面,漲漲見識。」
何逸鈞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跟我講以後我要出來走一走,合適嗎。」
施清奉道:「我……」
這時,管事者匆匆跑了過來,表情顯得無比恐懼,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是蟲瘟啊,它它它它它怎麼又出來了?!」
「災難啊,上一次京師出現蟲瘟時還是在七年前,七年前被蟲瘟認過主、被蟲瘟侵入體內的人全都死了,死了一大片人!」
台下眾人儘是恐懼,議論紛紛。
卻沒有人離開,個個都在看熱鬧。
漸漸地,台下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何逸鈞感到不可思議,心裡默念「七年前」這三個字。
這時,台下傳來一道聲音:「我想起來了,七年前京師有個叫孟售的通緝犯,可不得了了,他還害死京師那麼多無辜百姓,你應該就是當年另一個通緝犯郁紂吧。」
其餘觀眾附和。
何逸鈞一顫,他們怎麼知道的?
腦海中迴蕩著七年前發生的一件件事。
七年前他為了躲避追殺,跟孟售一起跳江……
郁紂是他的原名,他隱姓埋名了七年。
施清奉居然會幫他說話:「別有口無憑,郁紂早就死了。」
台下道:「就是他,他就是郁紂。」
施清奉道:「你怎麼知道郁紂沒死,當年是你親自救了他一命嗎。」
台下道:「你又怎麼知道郁紂死了,也不是你親手殺的,別再為他洗白了。」
第4章
聽到台下聲音都是在叫:「郁紂趕緊被蟲瘟入體去死。」
何逸鈞好不容易多活了七年,辛辛苦苦活了七年,怎麼能因為突然發生這樣的事,就要栽倒於此。
他要活下去,不能讓他這七年白活,必須要繼續活下去。
他的原名怎麼可以這麼容易就被暴露了是,通緝犯,這三個字不配稱呼他。
一定要繼續隱瞞下去,一直隱瞞,隱瞞到老。
他不是郁紂,他不是郁紂,他不是郁紂。
絕對不是。
何逸鈞體內忽然浮現出一種奇異的、噁心的、前所未有的感覺。
扭頭一看,他剛好與人臉四目相對。
人臉的口鼻眼皆閃著淡淡的白光,笑容比方才詭異了幾分。
完蛋了,徹底完蛋了。
有一股力量正在慢慢地入侵他體內。
他要像七年前那些患了蟲瘟的人一樣,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