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還擔心你們路上碰上,現在看來,他應該繞路了。」
這個時代已經有了官道,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會走同一條路。
有的地方真的是小路更快捷,只是可能路沒有官道那麼大,那麼平整。
真正的代郡人都習慣走小路了,但從目前這個消息看來,這個傳令官很講求排場。
如果不是用了四駕,小路肯定是足夠的。
「這人可是點名了要咱倆去接呢。」
廖蘭意看起來多少有點慌張。
他雖然比謝悟德年齡大些,之前也跟著父親參與過些政事,但真正脫離父親,以自己的身份,和這種代表天子的官員會面還是頭一次。
無論心裡再怎麼看不起現在的君王,這個時代的慣性,還是讓廖蘭意不免緊張。
謝悟德就完全沒有這種心理。
他甚至完全沒把來的這個人當回事,在謝悟德的內心深處,他該見的並不是這個什麼什麼狗官,而是他背後的那個天子。
那才是他謝悟德應該對話的對象,畢竟,他的最大目標就是他嘛。
他要建國,肯定是要打破現在這個王朝,隨後才能建立自己的政權啊。
但說這些還有些早,他現在更需要的,還是韜光養晦。
謝悟德一瞬間轉過了許多心思,最後,他把手裡的韁繩一扔,趕緊進屋去收拾儀容儀表了。
這還算是他和這個時代權力中心的第一次交鋒,他當然要重視,好從各個方面直接碾壓對方。
**
看得出,那個狗官的行進速度是真的很慢了。
謝悟德都好好洗了個澡,甚至又吃了個飯睡了一覺,廖蘭意才通知他可以出門迎接了。
(... ...這種最舒服的時候,突然被人叫出去幹活的感覺最討厭了。)
謝悟德和溫容小聲蛐蛐。
(說起來,這個人你能查到嗎?剛剛廖蘭意好像說了他的名字,但是我沒記住。)
【能搜到】
溫容還真給了謝悟德一個意外之喜,只不過,這個搜到的東西不太好聽就是了。
【呃... ...宿主的形容還真沒錯,這個令常在正史上只有一個記載,就是他是個佞臣,諂上殘下】
謝悟德聽著介紹,竟然一下就得瑟起來了,身後無形的尾巴得意的晃啊晃。
(你看看,我就說吧。這肯定是給狗官。)
【是歸是,宿主一會兒千萬注意,可別一不小心說出來了。】
(那我能嘛!)謝悟德在心裡大聲抗議。
(我在你心裡就那麼不靠譜嗎?記住寶貝兒,我超強的。)
溫容被他油到了一瞬,沒搭茬,只靜靜地縮在他的袖子裡,等著看他表演。
**
事實證明,謝悟德確實還是很有實力的。
無論他和溫容怎麼插混打科,那都是他只會在溫容面前顯露出的一面,在外人眼裡,他的偽裝永遠完滿。
比如現在,他就在盡職盡責地扮演好,他之前和廖蘭意商量過的,自己的角色。
一個有點小聰明小變化,但依然十足貪玩,且目中無人的紈絝子弟。
那令常開始還裝一裝,但很快,那本性就在謝悟德和廖蘭意的有意引導之下暴露了個精光,走路都趾高氣昂了起來,臉上對代郡的鄙夷神色也毫不掩飾。
「哎呀,我就說,這代郡沒什麼好瞧的,君上還不信。」
這人說話的調調陰陽怪氣,說是口音,還不完全是。
謝悟德覺得他就是這樣故意噁心人。
對方那個目光也充滿惡意,謝悟德比他高許多,再加上溫容的輔助,幾乎能完全透視對方的一舉一動。
這個令常,在看其他人時候的那個目光,仿佛都是在看螻蟻。
是的,甚至包括廖蘭意。
而且,謝悟德不知道為什麼,他甚至覺得,這個人在看到自己和廖蘭意的時候,目光中的那種惡意,反而讓人更加噁心和警惕。
廖蘭意到底是年齡小些,哪怕是提前知道了這個人的惡名,也沒獨自經歷過這種事情。
謝悟德看他情緒有些外露,再加上令常的惡意,只又說了幾句話,就不著痕跡地把廖蘭意擋在了身後。
再怎麼說,這個狗官也是他招來的,廖蘭意又是他板上釘釘的宰相。
就算他也想要鍛鍊廖蘭意能力,眼下這個人也的確算不上什麼好時機。
提高能力的方式有很多種,沒必要非得噁心自己。
廖蘭意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連帶著看向謝悟德的目光都帶了點感激。
「要依我說啊,就不該來這窮鄉僻壤。」
那人還在不停的說。
「代郡再好,能有些什麼新奇東西?左不過你們這兒的人啊,見識短淺,沒見過真正的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