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逸袖口的布料被攥出了褶子,周若安一點一點挪動腳步,屏住呼吸慢慢貼上了寬闊的胸膛。
下一刻,他就被無情地推開了。
「不情願的話,還是算了。」藺逸說。
「別。」周若安深吸了一口氣,「你確定能讓我出去?」
回語沒什麼溫度:「你也可以選擇不相信我。」
周若安鬆開了藺逸的袖口,放軟身體,雙手環住藺逸的腰,慢慢的、溫柔的,靠進了他的懷裡。
「情願嗎?」
「嗯。」
「抱緊。」
雙臂收力,周若安將臉埋在了藺逸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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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一入V,更萬字,麼。
第26章
「灌湯黃魚」需整魚脫骨,腹中放海參、魚翅、鮑魚、花膠、蟹黃等八寶奇珍,魚身蓋半斤燕窩,再淋入熬好的雞湯,上屜文火蒸四個小時,方可入味。
周若安踏進周公館時,這道壓軸大菜已經上桌。
眾人圍坐,周冉明居於主位,他的右手邊空著一張椅子,茶杯未滿、新酒未添,仿佛多餘。
沉重的宴會廳大門被侍者緩緩推開,周若安攜著一身從室外帶進的寒意踏入了豪華的大廳。
室內倏忽一靜,目光所聚之處,周若安正站在水晶吊燈之下,高奢卻不張揚的淺灰色西服,精緻的緞白銀絲滾邊襯衣,垂墜有型的西褲包裹著修長的雙腿,緩步交疊而來,文雅瀟灑,也鋒芒奪目。
「抱歉,我來晚了。」周若安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微微頷首算與眾人過了招呼,目光也順帶一滑,看清了周彬臉上的阿團睡不醒詫異與驚怒,以及周哲手中驟然被握緊的珠串兒。
「不晚。」周冉明在主位上向周若安招了下手,「正等你開飯呢,過來坐。」
桌子大,繞過去需得一些時間,周若安步子又穩,就顯得更慢,他將隱忍扭曲的面孔反覆看了個夠本,才走至空位前,坐了下來。
添酒奉茶,陳釀的香氣慢慢瀰漫,周冉明親手舀了一碗「灌湯黃魚」,在眾人直白或隱晦的注視中放在了周若安的面前。
周家有規矩,先喝第一口魚湯的人便是飯局的主話人。
修長的手指捏住了水晶質地的高腳杯,輕輕一舉,周若安帶著金屬質地的聲音不沉不啞,好聽極了。
「大家,新年快樂。」
……
「藺哥,新年快樂!」
同一時刻,藺逸也舉起了手中的杯子。
融合菜館,大眾價位,滿滿登登擺了一桌子菜,白板腳踩著啤酒箱,咋咋呼呼地與藺逸碰杯。
大過年的,藺逸也隨他鬧騰,一隻胳膊搭在椅背上松松懶懶地清了杯中酒。
又有人過來敬酒,連喝了三杯後一抹嘴丫子,問藺逸:「哥,關在酒吧倉庫里的那些人什麼時候放?下午就被咱們關進去了,剛剛三兒進去一看,幾個人拆了箱酒,現在都喝懵了。」
藺逸看了一眼手錶,估計周若安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周家。
「放了吧。」他說。
「得咧,再不放,存酒都被他們喝光了。」那人屁股剛欠,卻又坐了回來,抱怨道,「周家那少爺羔子跑得太慢了,鬧得我們追也不是停也不是,還得放慢腳步配合他,你來得也慢,害得我們在冷風中凍了二十多分鐘,你說說,應不應該再和我們喝一杯?」
「應該,辛苦了。」藺逸笑著自滿了一杯,抬手一口悶了。
那人喜滋滋地跟著喝了,又問:「你把那些真要堵那個少爺的人抓了起來,我以為你是要幫他,沒想到你卻讓我們去幹了同樣的事兒,這是為啥呀?」
藺逸回味了一下不久前的擁抱和燙在頸邊的呼吸,提起酒瓶,慢悠悠地又給面前人倒了酒:「喝酒吧,哪兒那麼多問題。」
與人又撞了杯,藺逸最後一杯酒下肚,起身告辭:「單我已經買了,你們玩兒著,我先走了。」
大家不依不饒,白板更是不同意,藺逸笑著將攔路的人一堆:「真有事兒,特別要緊。」
……
周若安的老房子幾個月沒亮燈了,今日除夕,倒點了一盞燈,窗子很小,昏暗的燈光穿過結著冰花的玻璃傾瀉出來,像一塊暖黃色的小餅乾,新出爐的,透著香甜。
周若安進門前看了一眼時間,十點五十八,數挺吉利。不過他還是拿出硬幣,向空中高高彈起,雙手扣住,掀開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