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旬臉上詭異的笑容戛然而止,眉毛眼睛都忍不住抽動了起來,他想跑,可腿上的傷拖了後腿,只能結結實實的挨上這麼一下。
好像被熊瞎子打了嘴巴子一樣,兩顆小小的可疑物體從他的嘴裡飛出,落入了草叢之中,一起飛出的還有一大口血。
眼裡的殺氣也沒了,現在除了痛苦和後悔之外,認真看還能看出他有點對眼,估計是被打的。
追華忍不住嘖嘖兩聲,「你說你,這不自作自受呢嗎?」
方旬又暈了,月月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隨後默默的抱住了「弱小」「可憐」的自己。
方旬再醒過來時,天已經快黑了,這一天不是逃命就是昏迷,倒是異常的「充實」。
這次他學聰明了。
醒來的瞬間也沒有大的動作了,只是右手偷偷摸索,想找到自己的武器。
追華看他那顫抖的右手,都有點於心不忍了。
「咳,醒了啊。」
月月回頭,顫抖的手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動了。
她一腳踩上去,方旬咬著牙挺著,依舊不動。
她在他手上蹦了蹦,方旬牙都快咬碎了,就是不動。
月月:……
你愛動不動!
她掄起書包就是又一下。
方旬再一次經歷了熊瞎子拍頭……
昏迷前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既然無論如何都要打他,那為什麼還要踩手試探啊!
太欺負人了吧!
方旬再再醒來時,更不敢動了,但他察覺到自己好像被移動過。
他偷偷睜開眼,發現天已經黑了,周圍安靜極了,除了風吹著草木的聲音,連個喘氣聲都沒有。
難道那個小熊瞎子怕黑回家了?
他試探著動了動頭,沒有人。
他想了想,顫抖著發出了聲音,「小孩,能不能別打我了?我保證不動也不抵抗了。」
「小孩?你還在嗎?」
還是沒有人。
方旬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
他壯著膽子慢慢起身,這才發現自己右手的手銬居然被銬住了。
一邊在他的右手上,一邊銬在了裸露的粗壯樹根上。
看來是小熊瞎子回家前怕他跑了。
方旬冷笑了一聲,以為手銬就能困住他嗎?
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方旬故技重施,用拇指對準那樹根,狠狠的杵了過去!
他疼的發出一聲慘叫,可比手指的疼痛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他慘叫的同時,就聽一道聲音在他身後響起,「誒,小孩在這呢!」
他媽的……
方旬想死。
而這時沈長留也從公司回家了,沈楓陽去山腳下之前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忙完記得回家,月月在家裡睡覺。
可沈長留到家才發現,月月居然沒在家裡。
與此同時,他發現自己擺在書房的明代青銅錘不見了……
沈楓陽接到電話時,他正冒充後勤,指揮著餐車放飯,態度那叫一個溫和可親,看誰都像看見了姜靜的娘家人。
惹得不知真相的局長都連連點頭,覺得這後勤不錯,可以考慮讓他給自己做個秘書。
一接到沈長留的電話,沈楓陽的手都抖了一下。
「月月不見了?!」
「什麼?錘子也不見了?!」
「不是,你那個元青花的盤子更值錢吧,她拿個破錘子能換幾個冰激凌,真沒眼光。」
「啊,對啊,得找人啊!」
相比於沈長留的慌亂,其實沈楓陽不是特別擔心月月。
一個能聽他哥讀兵法,能每天把他氣到掀桌子,出門還知道自帶兇器的滿級小孩,遇到她有危險的是誰可真說不準,反正他是鬥不過她。
可他不擔心不代表不害怕。
一想到他哥那個仿佛在南極冰鎮了八百多年的臉,他就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我、我這就回去。」
他跟姜靜打了個招呼後,急忙驅車回了家。
而他剛走出不多遠,山上搜捕的人就傳來了消息。
「姜隊姜隊!收到請回答!」
「收到,抓到人了嗎?」
「抓到了一個……嗯,小孩兒。」
姜靜:???
她想剛剛沈楓陽說月月不知道跑哪去了,反應過來嗖的一下就躥上了山。
順著同事指引的方向,沒多久她就看見了。
黑漆漆的山林中,只有幾個手電筒映照出亮白的光束。
光束中有個背著書包帶著鴨舌帽的小女孩,那麼一點點,好像都沒有旁邊的野草長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