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沒什麼,王大廚手藝不錯,湯太好喝了我一時喝出神了。」
章廷安給自己瞎編了個理由,換來喬蓁蓁的一個大白眼,這人是不是當她傻的?
不過喬蓁蓁現在對這個病號非常寬容大度,況且她今日來找章廷安還有正事要說,正好他的湯也喝完了,她便讓櫻桃把瓷盅收起來,然後示意她和阿喜都先到外頭去候著。
章廷安見她這動作,眉梢一挑:「你要幹嘛?」
「跟你說點事。」喬蓁蓁道,「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衛府,正好與芸姐姐說起了花神節那日的事,你不是覺得落馬的背後之人與這事是同一個嗎?芸姐姐來金粱也不過半載,除了我們之外都未曾結識過什麼人,你說這事會不會其實與衛大人有關?」
「我先前也這麼想過。」說到正事,章廷安也正經了幾分,「但我早就跟我爹那兒問過,衛大人為官清正,與同僚們的相處也不錯,禮部那段時日也沒什麼大事,實在沒什麼理由讓人想到他頭上去。」
喬蓁蓁垂眸,輕輕抿了下唇,而後才低聲道:「那日芸姐姐還與我說過一件事,說是曾見睿王殿下去過衛府,後來衛大人將人送走後便獨自在書房待了一下午。」
她將那日衛芸與她說的衛大人那段時日似有憂心之事與章廷安說了,卻沒有說後面兩人議論的東宮立儲之事。
喬蓁蓁怕太突兀了。
畢竟自己一個從不關心這些的突然說起這事怕是會有些奇怪,是以她打算看看章廷安聽了這些之後是不是也會想到這兒。
若是想到了,她便能順著說出來,若是沒想到,那便算了。
章廷安靜靜聽完,眼裡似是眸光一閃,片刻後,他抬眼看過去,簡單直白道:「衛小姐可是在擔心因為睿王的到訪,衛大人最後被捲入黨派之爭?」
喬蓁蓁睜大了眼:「你竟然也想到了這個。」
「我想到很奇怪嗎?你那是什麼表情?」章廷安對她的驚訝表示不滿。
喬蓁蓁攤攤手:「你平日裡招貓逗狗的,我以為你對這些都不關心呢。」
她怕章廷安又插科打諢,沒讓他再開口,直接道:「你說花神節那日芸姐姐被擄,會與這個有關係嗎?」
「不好說。」章廷安想了想,「幾位殿下不管是封了王的還是沒封的,身上都沒有實質性的事務,聖上既然未讓他們入朝,那便是還沒打算這時候立儲。」
「睿王若這麼早就開始在朝臣間走動,無疑會惹得聖上猜忌,不是明智之舉,但也不排除他就是反其道而行之,不避諱反而顯得坦蕩,這得看看他是不是還與其他朝臣有過大方結交了。」
喬蓁蓁搖著扇子聽章廷安講話,神色認真。
等他說完了,才忍不住道:「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想到了這麼多呢!該不會是平日裡偷偷用功了吧?章二哥哥知道嗎?」
章廷安一個挺身坐直,嚷嚷道:「我這麼聰明,什麼叫偷偷用功?我那只是平日裡不愛想這些,不然別人還怎麼活?」
喬蓁蓁:……
哎喲哎喲,看把你能的。
她有些無奈的撇了撇嘴,但也確實不能否認,章廷安這番話說出來還挺出乎她意料的。
喬蓁蓁這時候才突然意識到,他好像不似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般不學無術。
「那請問章世子還有什麼高見呀?再給我說說呢?」
她笑眯了眼,一副不恥下問洗耳恭聽的模樣。
有時候這樣逗章廷安還挺有意思的。
就見章廷安聽了她這話,又看到她眼睛瞪的溜圓好像真等著他說點什麼的樣子,忍不住腰板挺的更直了。
「咳咳,高見也談不上,等我這幾日先查查吧,然後再去我爹那兒問問,睿王這人……」說到這,他突然頓了一下,想起什麼,看向喬蓁蓁,「你是不是
有點怕他?」
喬蓁蓁被問的愣了一下。
她對睿王的那種感覺,細想起來說不上是單純的害怕,而是一種顫慄,像被一條蛇盯著的那種陰翳之感,會讓人避而遠之。
喬蓁蓁一直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這與睿王在外風評並不相符,她也甚至沒有跟睿王打過交道。
但那日聽衛芸說起六皇子恆王在京中名聲甚至不如外頭,她便知道自己的直覺沒錯,睿王果然不是那般簡單的人。
但是現在被章廷安這麼問,喬蓁蓁有些驚訝。
他怎會看出來?
喬蓁蓁回問過去:「你怎麼這麼問?」
章廷安的眼突然移開:「……那日在街上,我看到了。」
喬蓁蓁回憶了好半晌,才想起章廷安說的是哪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