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太行雪擁，蜀道峰連，我們也會直掛雲帆......」
「......」
「我以青春的名義宣誓：揚帆把舵，奮勇拼搏，看我十二，氣勢磅礴。」
少女的聲音並不激昂，遑論抑揚頓挫，但好似涓涓細流匯聚成海，將所有人浸潤淹沒。
一旦將這些話與自己結合，沸騰的血液難涼。
高三決定命運，高三逆轉命運，拼搏三百天。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集體宣誓。
高高舉起的手，撕心裂肺的誓言。
哪怕是周芷自己，心底也泛起陣陣漣漪，她能看到前排同學漲紅的臉，也有人眼角含淚。
這一刻，她的身邊好像充滿同行之人。
宣誓的聲音迴蕩在廣場，久久不散，直到校長發言，宣讀特等獎的名單。
周芷還站在台上沒有下來，關於她的話題開始在人群中蔓延。
誇讚和羨艷的聲音不斷。
顧婉面色難堪，她抬頭，盯著周芷的臉，冷哼一聲。
有什麼好誇讚的。
學習有什麼用。
學的再好，將來也要給她們顧氏打工。
到底有什麼好的，沉悶無趣，她在周芷身上根本看不到一星半點的耀眼之處，偏偏季玄序被迷得暈頭轉向。
忽地，周圍響起一陣驚呼，緊接著就是排山倒海的掌聲，偶爾夾雜起鬨。
氛圍好像從方才的沉默重新變得熱烈。
顧婉回頭，就見季玄序抱著花從人群中站起，在所有人的注視中，走向旗台。
季玄序做什麼？
獻花做檢討？
學校怎麼可能選季玄序做這種事情，就算是選了，這種無聊又丟人的工作季玄序怎麼會答應。
沒有人可以強迫他，除非...
顧婉回頭，她不得不重新審視周芷，無法控制地攥緊拳頭。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必須想辦法解決掉這個周芷。
周圍的廣播還在播放進行曲，熱切激烈的音樂讓人心臟跳動。
周芷的目光落在季玄序身上。
少年捧花，在歡呼的浪潮中向她走來。
手中的鮮花五彩斑斕，迎風盛開，如旭日溫暖，點點侵蝕寒冰。
寒冬將逝，盼春來。
周芷恍然，她接過季玄序的捧花，就像是過去的無數次那樣。
灰暗的記憶被點綴，鮮活明亮。
「我在此，代表所有後進生，向優秀學生代表學習。」
季玄序的聲音通過話筒，在空曠的廣場上盪起回音。
-
「周芷，你今天講的太好了！」
「我在下邊快感動哭了。」
散會的時候，謝婧文湊了過去，面色還未褪去的潮紅。
她覺得，自己還是不夠努力，現在有一種背負了未來的責任感。
周芷扭頭，看向謝婧文：「謝謝。」
沒有人會討厭誇讚。
氣氛陡然沉默下去，謝婧文渾不在意。
周芷安靜這一點，她早就習慣了。
卻沒料到沉默之後，身側的人再次開口：「稿子是班主任給的。」
謝婧文愣了半晌：「算冷笑話嗎？」
好冷。
旁邊背英語單詞的趙真真：「...哈哈哈。」
不是故意偷聽，但真的好好笑。
謝婧文湊的更近了：「周芷，你跟季玄序是不是很熟啊。」
「你們剛剛站在台上的時候，簡直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我聽三班的人說，最開始獻花的人不是季玄序。」
謝婧文話音落下，周圍不少人都屏住呼吸，豎起耳朵。
近距離八卦，簡直不要太爽。
這個並不算刁鑽的問題難住周芷了。
熟嗎？
應當是很熟的吧，他們是鄰居，隔著一道牆。
從小一起長大。
但他們中間卻有三年的空白。
順著人流走，一片人都沉默著等待周芷的回答。
「沒聽阿序提起過你啊，周芷。」顧婉的聲音連同人一起，橫插進來，毫不掩飾地流露出高人一等的不屑。
說罷，不等眾人反應，又看向謝婧文：「謝婧文，看問題不要太表面，阿序有禮貌，在台上當然不會不給學校面子。」
顧婉的語氣中含著驕橫，不悅寫在臉上。
圍在一起的人面面相覷，忽然覺得無趣。
都知道顧婉和季玄序青梅竹馬，周芷若是和季玄序熟，和顧婉應該也熟悉才對。
看來沒什麼八卦可以聽了。
搬著凳子的吳雅快速從幾人身邊掠過，知道真相的她並不想摻和到這件事情當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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