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瑜啞語,乾脆扭過頭,「您不會這些年都沒忘了她吧?」
「混帳!」溫禾大聲呵斥,「你現在倒是跟你母親一樣學會胡說八道了是嗎!」
姜綰與安老五同時後退一步,生怕殃及。
溫瑜倒是不怕他發怒,好似習以為常,不慌不忙整理衣襟,「你們動不動就為這事兒吵架,我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我能不胡說八道嗎?」
「你…」溫禾憋著一口氣,礙於外人在,沒好發火,他目光轉向姜綰,「沒想到陸家的兒媳婦是你,還真是緣分不淺。」
姜綰聽出他話裡有話。
早聽聞他跟陸老夫人年輕時有過一段情,這會兒要是多嘴問一句,豈不是觸霉頭?
她乾笑不語。
「行了,人我也見到了,天色不早了,我也不再繼續打擾。」溫禾帶著人離開,經過溫禾身側,「早點回去,還有,別告訴你媽。」
待人離去,安老五這才鬆了口氣,「不愧是溫家商會的會長,這氣場果然不一般。」
姜綰走向溫瑜,「你沒事招惹你爹幹嘛,在他面前提初戀的事,你可真是孝出強大。」
「習慣了,在家沒哪天不吵的。」溫瑜笑著搖頭,「只是沒想到他會跑來帝都,我媽要是知道,估計又得跟他鬧了。」
她母親管得嚴,但凡知道她父親來帝都,兩人總得吵上一架。
這或許就是「白月光」的威力吧?
天色漸晚,姜綰送溫瑜出門,溫瑜止步在車前,回頭看她,「綰綰,如果有一天你見到了師父的女兒,但她並不想提及師父的事情,甚至不願認,你會怎麼做?」
姜綰看著她,「為什麼這麼問?」
溫瑜垂眸,「我只是覺得,她這麼多年不曾聯繫過師父,到死都沒來見一面,或許她心裡根本沒有師父呢…」
姜綰緘默,其實她說的並不是不無道理。
這麼多年,大師姐從未來見過師父,有時候她自己都在想,大師姐會不會把師父忘了…
姜綰返回陸公館已是零點,她躡手躡腳走進大堂,兩團黑影突然竄到她腳下。
被驚嚇瞬間,樓梯的感應燈忽地明亮。
借著燈光才看清那兩隻小狗崽子。
深咖色短毛髮,矮胖的,耳朵垂下,看樣貌,倒像是拉布拉多。
小時候,她師父就買過一條小土狗,毛髮黑黢的發亮,只可惜走丟了。
姜綰蹲下身撫摸它們腦袋,陪它們玩了一會兒。
陸晏舟下樓,她心思都在狗崽子身上,沒注意。
男人倚在樓梯扶臂,注視她片刻,「好玩嗎?」
「好玩…」姜綰下意識回答,忽然抬起頭,腦海閃過自己出門前主動親他的畫面,更尷尬了。
她從站起,蹲久了,腿麻,猝不及防朝前一傾。
男人及時托住她腰身,掌心的溫熱,激得她瑟縮一抖。
陸晏舟低頭,唇鼻在她發頂上,低啞笑,「這麼喜歡?」
她仰頭看他,「喜歡什麼?」
「讓我抱。」
姜綰一噎,想要從他懷中脫離,他卻沒放手,「這麼喜歡它們?」
他指的是狗崽子。
她反問,「你難道不喜歡?」
「還行,不討厭,畢竟…」陸晏舟淡笑出聲,「像你一樣。」
姜綰莫名窩火,推搡他。
陸宴舟將她摁在懷裡,唇若有似無貼著她額角,「說喜歡我,是真的?」
她頓住,別過臉,「現在不是了。」
男人眯了眸。
「你罵我長得像狗。」
陸晏舟氣笑,「我何時罵你了?」他捏她臉蛋,「我說的是,像你一樣討喜。」
廚房的暗藏燈啪嗒亮起。
兩人不約而同對視後,齊刷刷看向廚房。
廚台後,陳管家慢悠悠起身,手裡那些水杯,尷尬極了,「我…我到廚房喝水…不小心碰到開關了。」
姜綰猛地推開陸晏舟,驚慌失措逃上樓。
陸晏舟蹙眉,盯著陳管家,「您出現的還真是時候。」
陳管家擠出笑。
樓上,姜綰回到臥室關上門,氣喘吁吁靠在門後,腦袋都是空白的。
完了,被陳管家看到了。
這下說不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