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丞還真數了數燕家人數,然後發現,確實要減去這四房的人,才剛好符合燕文博定下的房間。
他覺得有些奇怪,這一家子都流放了還搞內鬥,真是稀奇。
江頭比驛丞知道的可多了,見燕家如此果決的丟棄四房,很是贊同。
四房留著可真是禍害!
江頭不打算摻和燕家的事,轉身就要走,被燕通海拉住了。
「你不能走,還沒給我解枷鎖!」
江頭怕雲霆,忌憚燕文君,可對燕通海,呵!
不客氣的直接把人重新推地上,這還是他剛剛把人扶起來的。
「哎呦!」燕通海摔了個痛,哀哀叫喚。
江頭不解氣的踹了燕通海一腳,把對雲霆的畏懼和對燕文君的忌憚都發泄在在一腳里。
「你算個什麼東西,敢攔我?」
「別說你沒定房間,今兒個你就算定了房間,我今天也不給你解鎖,就帶著鐵枷鐐銬睡一晚吧!」
說話的說話江頭小心翼翼的打量雲霆和燕文君的面色,見他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甚至還有幾分看戲的神態,安心了。
這燕家,總算有他能動的了!
「還當自己是什麼大官啊!擺譜,滾邊去!」
江頭用拳交好生教訓了一番不識好歹的燕通海,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大堂其他人見此,心中一凜。
他們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他們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顯貴,是隨便一個差役都能打罵欺辱的犯人。
燕文君看著情緒低迷的眾人,沒有安慰。
他不阻攔江頭,就是為了讓大家明白這一點。
「分家文書,一式三份,我燕家一份,燕通海一份,陸家作為見證人一份。」
燕文君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淡定的說著分家的事,大堂的人都忍不住佩服起他的心性。
被請來做見證人的陸家老爺子接過分家文書看了起來。
才看到一半,他就「啪」一聲把文書拍桌子上。
「侄孫兒,你就是這麼做家主的?分家竟然如此不公?」
四房的陸氏聞言,顧不得丈夫還在哀痛,拿起分家文書就看。
然後她也怒了。
或許是因為陸家站在她那邊的原因。
「文君侄兒,你竟然要你四叔淨身出戶,你怎麼能……」
燕文君皺眉,「所以你的意思是,四叔不用上交分家前所得,還要分走其他幾房上交的銀錢?」
三嬸錢氏一聽炸了,「他憑什麼!」
二嬸馬氏後知後覺這樣不公平,也不同意,「他不上交,憑什麼分銀子,做夢!」
陸氏卻不管,「大房還沒上交銀子呢,他們還能用,憑什麼我們四房就不行?」
「我不管,我同意把我們四房分出去單過,但分家銀一分不能少!」
燕文君定定看著四嬸,隨即轉而對著四叔開口,「四叔也是這個意思?」
燕通海不說話,就是默認。
陸老爺子見狀,當即道:「侄孫,你還年輕,不知道分家要怎麼分,讓你祖母來。」
老爺子不信自己那最喜愛幼子的妹子,會任由大孫子把她小兒子淨身出戶。
燕文君笑了。
「舅爺你過來得晚所以不知道,祖母被四叔氣暈了過去,現在正在二樓休息,怕是不能來主持分家的事。」
燕通海瞪眼,「你胡說!我娘明明是因為你非要把我分出去才氣暈的!」
燕文君沒有和燕通海爭辯,反而是拿著自己這份分家文書若有所思。
「說起來,這分家文書確實是少寫了。」
燕通海臉上浮現笑容,他就知道……
「忘了把四叔你背宗忘祖污衊家族害得妻族被牽連流放的事寫上了,不行,得加上,務必給後人以警醒,以免再出背叛家族的敗類!」
靜,死一般的寂靜。
燕文君很孝順,所以哪怕他一直看不爽紈絝的四叔,也從未當著眾人的面如此下燕通海面子。
可今日,燕文君卻這麼做了。
這是比他頂著燕老夫人的壓力主持分家還不可思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