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趙氏怕雲霆,其他人也怕。
哪怕雲霆壓根就沒怎麼搭理過他們。
可他們就是對此時的雲霆,有種莫名的恐懼。
就是曾經膽大到對雲霆陰陽怪氣的丁熙丁香姐弟二人,此時都不敢強出頭,縮起來當鵪鶉。
在這樣的壓抑氣氛下,哪怕是被雲霆特批開口的燕四叔,也沒那麼大膽的開口。
雲霆皺眉盯著燕四叔,眼神越發不善起來。
燕四叔都快哭了,他真的,後悔了,怎麼好死不死提那些往事。
眼看大堂氣氛越發詭異,燕文君卻露出了一個淺淡至極的笑。
曾經,父親也為他被母親的折磨生過氣,那時候的大家,似也這般,戰戰兢兢,生怕發出一點聲音被父親發現了去。
想到戰死沙場的父親,燕文君眼中閃過懷念。
為了父親,他也得把這個家,撐起來。
「雲霆。」他輕聲喚著雲霆的名字,就好似,當年父親大發雷霆全府安靜如雞時,他去拉扯父親衣角時一樣忐忑又幸福。
雲霆聽出了燕文君這次喚他的語調不同尋常,微微一頓,收回逼視的眼神,看向燕文君。
然後他就愣住了。
那雙眼,此時盛滿了開心,如此純粹。
雲霆心尖似被羽毛輕輕撓了一下,酥麻酸軟。
「都過去了。」他看到燕文君雙唇微啟,這般和他說。
他該對燕文君如此算得上「軟弱」的行徑嗤之以鼻的,可事實卻是,他看燕文君一開一合的唇看得出神。
他想,如果兩人此時單獨在屋內,他就可以沒有顧忌的攫取那雙惹眼的唇。
雲霆卻沒想過,為何要單獨在屋裡,他可從來不是循規蹈矩的人。
末世里,當街親吻的比比皆是,隨便在一個露天的小巷子裡都有可能也曖昧喘息聲飄出,在那樣環境下過了十年的他,更不會在意外人的眼光。
他只是,不知不覺已經習慣為燕文君思考。
「這場分家,你和我一起主持,可好?」
雲霆回神就只聽到這最後一句話,想也不想就點頭,「好!」
答應下來,他大跨步走到燕文君身旁,以一種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守護姿態,站在燕文君身側,面對燕家其他人。
他甚至不需要剛剛受「心傷」的燕文君自己開口,主動接過了之前他說麻煩的事。
「把四房分出去,誰贊同,誰反對?」
燕文君哭笑不得,在旁邊補充,「四房不念親情,為求自保誣陷燕家,此為一罪。」
「好逸惡勞,不願把銀錢上交卻要家族負責中饋,此為二罪。」
「有二罪,可見四房已和燕家離心,念四房未曾造成太大損失,今由我燕家當代家主做主,將四房單獨分出去,大家可有其他意見?」
燕家四叔此時也不裝死了。
他梗著脖子喊,「我有意見!」
所有人都看向燕通海,除了雲霆。
燕通海見雲霆沒看他,沒有失望,大大的鬆了口氣。
要是雲霆真的用那可怕的看死人的眼神看他,他還真不一定還敢說話。
看起來雲霆不是很在意他被不被分出去,他覺得自己好像又行了!
「我有意見!」他再次重申,務必要其他人對哦呀聽清楚。
燕文君冷眼看著這個吊兒郎當的紈絝四叔,淡淡反問,「你有何意見?」
燕通海想從地上爬起來,但鐵枷阻攔了他的動作,他乾脆就癱坐在地上和燕文君對視。
「我當然有意見!」
「我們是一家子,本來就該當家人負責中饋,我有什麼錯?」
燕二嬸馬氏皺眉,「是沒錯,可家中負責中饋的同時,是收入上交,家族發月銀日常開銷,你都不願意上交銀兩,憑什麼要文君侄兒負責中饋?」
馬氏是將門出生,習慣舞刀弄槍,對財務管理一方面不在行。
以前身邊有嬤嬤有大丫鬟幫忙處理,現在她一個人,沒信心能管好這些,所以她是願意上交娘家拿的銀子的。
當然,這麼想的也只有馬氏,所以這個時候說話的也只有她。
三房是不大樂意上交的,因為手上銀子最多的,無疑就是三房,上交他們太吃虧了。
可看到二房已經表態,三房當家的燕通湖和夫人眼神交匯,也開口了。
「我三房也願意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