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眼尖,瞧見院中有人進來,忙出了房門。
見是王妃帶一位小娘子,忙沖二人行禮。
平陽王妃問:「世子可醒了?」
春兒道:「醫官剛替世子上過藥,眼下正醒著。」
平陽王妃便對孟青徽道:「孟娘子,裡面請。」
孟青徽又對平陽王妃一福身,轉身邁入屋內。
孟青徽背影消失,平陽王妃收回視線,對春兒囑咐道:「今日孟娘子來過之事切勿對旁人說起。」
春兒訝然,忙應一聲是。
又道:「孟娘子有話同世子說,你不必在這守著。」
春兒愈發低著頭:「奴婢這便退下。」
孟青徽經歷了從最初聖人賜婚的喜悅到得知穆竣要違抗聖旨後的難堪與憤怒,如今她站在這裡,內心已平靜許多。
穆竣並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
聽見動靜,他喊了聲春兒。
「是我。」孟青徽道。
聞言,穆竣驀地回望去頭,見門口站著個頭戴帷帽的女子。
「孟……娘子。」他辨出她的聲音。
帷帽下,孟青徽莞爾一笑:「我今日不請自來,是有些話要同世子說。」
穆竣在她面前難得羞赧,實在是他現在的姿勢不雅觀。
孟青徽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因要違抗聖旨,故而被王爺責罰。可你不知,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說著她摘下
帷帽,露出她的面頰。
那張穆竣初見時無暇,嬌艷的臉龐,因兩道細長的傷疤破壞了美感。
待見穆竣眼中的震驚之色,她心中只覺一刺,慌忙又戴上帷帽。
這便是她不得已的苦衷。
孟青徽苦笑道:「那日我與你一道滾下山坡,醒來後只覺臉上火辣辣的疼。」因多了臉上這些傷疤,她阿娘這些天幾乎要哭瞎了雙眼。
孟青徽已到議親的年紀,京中豪族貴戚斷斷不會允許家中有位容貌受損的新婦。
加之聖上與皇后一開始就知道孟青徽對穆竣有意,便順水推舟,下了賜婚的御旨。
不過孟青徽今日來並不是要同他說這些。
「御醫說我臉上的傷疤並非不能消除,或要四五個月也可能是一兩年。既然聖上已下了聖旨,事已至此,不妨我們二人做個約定,兩年之後,若你我二人之間仍無夫妻情誼,屆時我們再和離。這樣你既不用違抗聖旨我也能讓阿耶阿娘安心。」
孟青徽一番話說完,穆竣震驚地望著她,可細想了一番,他內心原先堅定的意志有所鬆動。
穆竣不能理解,道:「只是如此你便吃虧了。」
孟青徽粲然一笑:「我大祁民風開明,郎君娘子們昏嫁自主。和離再嫁娶者比比皆是。不過此事惟我二人知悉才萬全。倘若傳揚出去,這也算得上是欺君之罪了。」
穆竣不由對她改觀,原先一直認為她是個仗著自己家世身份刁蠻驕橫的小娘子。而今是他誤了她,她卻反過來要幫他,不由讓他生出慚愧之意。
此時說話亦十分客氣:「此事還請孟娘子容我再想想。」她的的提議固然可行,但他應下這話,未免對她不公。
且依阿姝的性子,她或許也不會接受自己這樣做。
孟青徽實在不知他還需要再想什麼,這已是她能想到的最周全的解決辦法了。
此時時辰並不早了,孟青徽道:「既如此,世子便再考慮考慮。若世子有了決定,讓人傳話給我。尋我外院中的小廝方伍即可。」
穆竣點頭,「好,我記下了。」
孟青徽抿抿唇,她隔著薄薄的白紗望著他,眼中蘊含著他並不知曉的繾綣:「時辰不早,我要回府了。」
穆竣動了動身子,疼得呲牙咧嘴。
孟青徽見狀,撲哧笑出聲。
穆竣臉一僵,有些難看道:「孟娘子慢走,恕我不能相送。」
孟青徽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以示自己很大度。
孟青徽沖他一笑,即便他並不能看見,隨即在春兒的相送離開了穆竣院子。
春兒將孟青徽送走,正垂頭思索,忽聽有人喚她,「春兒。」
春兒回頭見是莊姝,吸一口氣,慌忙福身喚道:「孟娘子。」
「方才與你同行的是何人?」
春兒支支吾吾,一時也答不上來。
莊姝指尖勾著衣袖,是她緊張時慣有的動作,「是孟娘子?」
春兒詫異地望向她,孟娘子頭戴帷帽,莊娘子是如何認出的?
那件粉紫色貂皮大氅,莊姝只見孟青徽穿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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