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奧多爾若有所思地拿出校長專用手冊,利用校長的權限打開了其他人的儲物櫃。
其他人的儲物櫃跟他的類型都差不多,都是學生身份會有的東西。
在合照中的人東西會比較多,不在合照中的人東西都比較少。也只有合照中的人筆記本中有提到「他」,而不在合照中的人則都是正常的日常記事。
從這些筆記中,費奧多爾明白了合照中會沒出現其他人身影的緣由。
這個原因沒有任何深層次的隱情,也沒有任何粘稠的陰謀,其他人不在那張合照里,純粹是因為——他們不是一個學校,其他人是隔壁學校的。
同樣的,在所有提到「他」的筆記本中,他們的結尾,不約而同地都是——
——「他來了。」
猶如數種不同的個體在此刻想法統一,統一到近乎詭異的地步。
費奧多爾注視著眼前開啟的柜子,忽然意識到他只打開了十五個,在最裡面還有一個柜子未曾打開,那是花言的柜子。
似揭開謎底般,費奧多爾漸漸走近。
手中電子手冊刷開儲物櫃,發出「滴」的一聲輕響。
櫃門應聲而開。
在看清柜子里情形的那一刻,空氣中有一道清冷的嗓音傳遞至耳畔,聲音的主人身體似乎有些虛弱,以至於在這種寂靜昏暗的環境中,帶著某種怪異的空靈。
「你發現了什麽?」
費奧多爾紫羅蘭色的瞳孔微縮,驟然轉頭,一道雪白的身影靜靜佇立在門邊,冷色調的燈光自高處灑落,蒼白的面容與一片純白的穿著,配上門外破敗猶如廢墟的牆壁,顯得有幾分虛幻。
「您……」
費奧多爾微微張了張口,驚疑不定的情緒沒外露出一秒便被收起,似無奈地嘆息一聲,「您離開的比我預想中的還要快,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嗯……因為我一直以來運氣都很好,所以為了測試這份運氣究竟有多幸運,做過一段時間的試藥員,身體有了耐藥性?」花言微微歪頭,輕易地回答了對方。
……意外正規的解釋。
費奧多爾沉默了一會兒,「那能夠掙脫手銬這點,難道是您曾經當過警察,所以格外了解構造嗎?」
花言還沒厲害到能夠端鐵飯碗的地步。
於是費奧多爾只見對方臉上流露出幾分莫名的遺憾,搖了搖頭。
「不是,我只是曾為了買藥可以享員工折扣,當了段時間的中醫助手,稍微學到了一點點東西。」
費奧多爾:……
這學的是正常東西嗎?
花言站在門口沒動,他目光掃過一排排被對方打開的柜子,好奇地問道:「我柜子里有什麽?」
「什麽都沒有。」
費奧多爾目光落在對方臉上,後者神色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同樣的,對方也擋住了唯一出口。
這種情況……
費奧多爾沉思片刻,問出了那句對方之前曾問過的問題。
「接下來我是不是要死了?」
第79章
一向從容不迫優雅的嗓音裹挾上了一縷束手無策的無奈,看似是自知自己已經落於下風的無可奈何,但配上話語的內容以及尾音未能掩藏的笑意,卻顯得像是在提醒對方不要忘記自己在這個問題上的回答,也像是明知故問般帶著些許謙和又惡劣的意味。
換做其他人這麽問他,花言可能就會故意點頭說「是的,你要死了」,但如果是費奧多爾的話,這個答案自然會截然相反,即使那個時候是天時地利人和——哪怕殺了人,也不會有人發現的絕佳時機也一樣。
顯然那個時候的費奧多爾對此也有所猜測,才會故意問出這個問題用於確認。
從夢境中甦醒、飛速復盤完全程的花言默不作聲地挪進被子裡團成一團,龐大的信息量沖刷得他大腦現在只剩下一個念頭。
——那一晚上究竟是怎麽發生這麽多事的啊?!
他不僅跑完了四樓校長室和數據室、完成了去費奧多爾房間一探究竟的想法、抽空去寄宿區二樓看一圈已經被對方摸索過的校長房間,甚至最後還能站在儲物室門口故意堵住門嚇對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