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花言先生……]
沒想到該說什麽,總之先喊人的是「中島敦」。
[啊……誒……那個……我們已經吃過了……]
為吃獨食感到有些過意不去的是「谷崎潤一郎」。
[不用啦~我們已經吃過了,而且也不方便趕回去,花言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吧,你安心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其他交給我們~]
語氣輕快,看似花言巧語和可靠的是經驗老道的「太宰治」。
很好,看起來沒什麽問題,他們過得比自己好多了。
花言心安理得地一口喝完加糖加到齁嗓子的咖啡,決定一會兒再去吃個壽喜鍋當晚餐。
在度過了十分自由的一天後,神清氣爽、並且對橫濱毫無眷戀的花言帶著一身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氣息再次出現在了昨天找到的露天咖啡店門口。
暗中觀察的系統在此刻悄然凝聚了所有注意力,抱著一顆求學的心態,打算認真記錄自家宿主的一舉一動。
在花言吃高檔懷石料理的時候它在思考,在花言逛了一圈商業街複製出了一堆小吃時它在思考,在花言品嘗咖啡嫌苦放致死量方糖的時候它依舊在思考,甚至在對方吃完壽喜鍋、洗完澡、美美入睡時它還在思考。
它思來想去,實在想不到給目標下藥除了應聘服務員之外,還有什麽難度更低,也更為保險的方法。
直到現在,這個困擾了它許久的問題終於要得到答案了。
只見擁有著白色長髮青年帶著他不離身的斗篷、墨鏡、「細雪」三件套陰暗地潛行進了咖啡店吧檯內,蹲在角落陰暗觀察著來來往往的員工。
他盯了半晌,終於在一某個員工進倉庫拿咖啡豆時行動了。
他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使用了一個手刀偷襲把對方打暈,隨後熟練地將對方拖到了倉庫角落用布蓋上,再用異能幻化出了對方的模樣覆蓋在了自己身上,最後堂而皇之地拿著一袋咖啡豆進了吧檯。
若無其事地開始摸魚,別人磨咖啡他假裝拿杯,別人拿杯他假裝喝水,別人端咖啡送餐他假裝在清掃咖啡機。
一套絲滑的連招下來看的系統頗為困惑,【宿主,你不是說不可能應聘當服務員的嗎?】
[是啊。]
正蹲在牆角假裝清掃地上咖啡渣,實際在偷吃甜品的花言理直氣壯地回答。
[我沒應聘啊,我是偷渡進來當服務員的。]
系統覺得這還不如應聘服務員,最起碼還能得幾個小時的工資,可能對方是有什麽特殊執念吧,比如說現在卡點進來當服務員能少干幾個小時之類的。
花言張嘴咬了一口這個看起來跟在船上吃到的、外形相同的甜品,僅一口,他就知道這個就是船上的那種!
久別重逢的喜悅讓花言泫然淚下,他在角落哐哐偷吃,在最後一口被塞進腮幫子時,他蹲在角落過久的行為也終於引起了他人注意。
一名服務員壓低了嗓音提醒對方,「喂,你在干什麽呢?現在這麽忙,你有空的話能不能幫忙去做點咖啡?」
「好。」花言腮幫子裡還塞著甜品,他不動聲色地把空盒踢到桌子下面,走過去幫忙。
那名服務員看起來跟花言所假扮的這名員工很熟悉,聽見後者含糊又陌生的聲線有些疑惑,「你是不舒服嗎?為什麽聲音有些奇怪?」
「可能是感冒了,有點暈。」花言不動聲色地開始磨咖啡,試圖用勤快和忙碌讓對方有眼力見地離開。
「這樣啊……」
或許是花言之前蹲在那裡不動的舉動過於反常,以至於正好跟身體不適這個說辭吻合,那名服務員關切地說。
「如果實在不舒服,一會等人流量少些,去跟店長請個假回去休息吧。」
「好。」
花言磨著咖啡,終於想起了自己來這的目的,他一邊磨咖啡,一邊若無其事地朝大廳那邊看,這一抬頭剛好透過玻璃門看見外場裹挾著羸弱氣息的黑髮青年帶著禮貌性的溫和笑容點單。
花言眼神犀利起來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那名拿著單的服務員走回吧檯,藉助倒咖啡渣的動作晃到了拿單的地方,動作自然地拿起單晃回咖啡機面前,開始給熟人插隊製作花師傅秘制咖啡。
磨咖啡、萃取咖啡液、下藥、打奶泡、拉花,整套動作一氣呵成,甚至為了以防萬一,花言端著餐盤親自送到了費奧多爾面前。
後者原本正在低頭看著手機上的信息,見這麽快又有人走近自己,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似乎是沒預料到自己剛點單餐就能好,速度快得就像是這家咖啡店只有他一個客人。
費奧多爾唇邊的弧度很快勾起,溫和的恰到好處,「謝謝。」
花言沒有出聲,他唇邊掛著禮貌性的弧度,微微笑了笑,將咖啡放在了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