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往長樂宮去,褚青綰沒想再湊熱鬧,但某個人上鑾駕時,恰好看見了她,他停住,投下來視線:「你在這做什麼。」
不等褚青綰回答,他瞥了眼渾身凌亂的皇長子和臉色煞白的杜才人,沒再耽誤時間,褚青綰只聽見他一聲:「跟上。」
褚青綰懵住,她跟去做什麼?
甭管什麼原因,她的確有點好奇這件事的走向,上了自己的儀仗,也跟著一同前往長樂宮。
她晚了一步,到的時候,杜才人已經在殿內診治了,她疼痛聲音傳出來,褚青綰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再想起杜才人才入宮時就敢叫自己臉皮受傷,一時間不禁感慨杜才人對自己真下得了狠手。
周貴妃到得有點慢,在看見褚青綰也在時,她皺了皺眉。
一來,這件事和褚青綰無關,二來,褚青綰也不主事,她怎麼會在這裡?
周貴妃掃了眼胥硯恆,掩住心底的情緒,換上擔憂的神色,福身的同時問:「大皇子和杜才人怎麼樣?可有大礙?」
胥硯恆沒說話,是宋昭儀回答的,她嘆了口氣:「琉兒沒有大礙,但是杜才人傷得有點重。」
宋昭儀小心翼翼地望了眼胥硯恆,見他臉上沒有不耐煩,才鬆了口氣。
褚青綰看得莫名,宋昭儀怎麼這麼害怕胥硯恆?
周貴妃揉了揉額角,她像是匆忙得了消息才趕過來,等聽宋昭儀說了前因後果後,她臉上也露出不贊同的神色:「今日一事的確不該發生,琉兒也不小了,若非你當時求了恩典,琉兒也早該搬入皇子所了,他終究是皇子,還是長子,你不能這般驕縱著他,不然就是在害他!」
這番話也是推心置腹,絕對的用心良苦,如果是背著胥硯恆叮囑就更好了。
宋昭儀神色怯怯,她忙忙應聲:「是,臣妾已經知道錯了,日後定當好好管教琉兒。」
她一臉的虛心受教,悶聲認錯,周貴妃被噎住,再多的話也不能再說了,有點說不出的糟心,她轉眼看向褚青綰,仿佛不解地問:「瑾嬪怎麼也在這裡?」
回答她的是胥硯恆,他從容不迫地坐在位置上,撥弄著杯盞:「是朕讓她一起跟著來的。」
周貴妃握緊了手帕,她點頭:「原來如此。」
她也不再說話,安靜地等著太醫出來,但褚青綰能察覺到周貴妃從她身上掃過的視線,透著些許冷意和審視。
褚青綰掩住眸中一閃而過的情緒,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周貴妃對她的不滿越來越甚了。
她也許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了。
褚青綰不著痕跡地捻了捻腰間的香囊。
就在這時,太醫終於出來,他躬身稟報:「杜才人應是被衝撞得狠了,傷及了肋骨,至少也要休養一個月才能自行活動。」
大皇子畢竟也有七歲了,從高處落下,杜才人那般小身板,豈能受得住。
周貴妃輕微蹙眉,也覺得杜才人過於豁得出去了。
殿內有些安靜,只有宋昭儀站立不安地看向胥硯恆,似乎想替杜才人討點好處,但又顧忌自己剛被訓斥過不敢說話。
許久,高位上的胥硯恆才出聲:「好好照顧杜才人。」
作者有話要說:
女鵝:你怎麼來得這麼快?
小胥:你覺得呢。
第36章
甘泉宮內,愉妃正抱著二皇子,教其認字,還未到她腰際的小人兒靠在她懷中,像模像樣地牙牙學語。
琴心掀開帘子進來,愉妃隱晦地瞥了她一眼,琴心立即站到一旁,直到愉妃讓奶嬤嬤將二皇子帶下去後,她才懶散地靠在軟塌上,將適才摘下的護甲一個個戴上,聲音輕飄飄:「說吧,什麼事?」
琴心三言兩語將梨花林的來龍去脈說完,她微微壓低了聲音:「奴婢聽說聖駕本來是要去玉瓊苑的,恰好半道得了消息,才能及時趕到梨花林。」
如果褚青綰在這裡,她或許就能解了胥硯恆為何到得這麼快的疑惑。
愉妃戴護甲的動作一頓,她語氣不明:「去玉瓊苑?」
琴心堪堪垂首。
最後一個護甲,愉妃戴了兩次都沒有戴好,她不禁有點煩躁,正在她要將護甲摔下時,琴心快步地上前接過護甲,格外細緻地替她戴好。
愉妃有點悶氣沒發出來,不由得瞥了眼琴心。
琴心語調不輕不重,語重心長:「娘娘不要著急,慢慢來。」
她將愉妃的護甲一個個調整好,才抬頭溫和地笑了笑:「您瞧,這不就好了麼。」
愉妃覷了她一眼,悶悶地收回手,只輕癟了癟嘴:「她這才入宮將要一年,都已經是嬪位,晉升的速度都趕上當初的容修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