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其實他曾無意中狠狠撕咬蕭韞,那成了他的笑話。
等再次低頭,林見山眼睜睜地俯視自己狂跳的心,逐漸甦醒的那裡,眉頭漸緊。
蕭韞不容易掙脫開腦袋上的衣物,映入眼帘的是林見山寬闊的後背。
猙獰的刀疤,縱橫交錯,排列在背上每一處肌膚。
都說林見山從小在軍營長大,沒想到他在前線如此拼搏,刀疤數不勝數。
蕭韞正盯著背影,忽然見林見山微微側著臉,似乎在回頭瞄他。
只是那道目光漆黑幽深,愈發瘮人。
林見山把頭轉回來,俯首,緊盯,像具雕像般一動不動,臉色愈發陰暗。
衣服在蕭韞那側的屏風上,若是起身,蕭韞必定看到他這般私自偷歡的模樣,會不會嘲笑他?
「閉眼!」林見山喝道。
蕭韞:「……」
他再次轉頭,見蕭韞真的閉上眼睛,於是縱身一躍,再次將衣服蓋在蕭韞的頭上。
「不許拿下來。」
「王爺,你我都是男子,有什麼是我見不得的?」
林見山沒有理會他,不知為何看著蕭韞衣衫不整的模樣,他尤為興奮。
跟蕭韞靠太近了,他也變得噁心了嗎?
他梗著脊背,往前靠近,蕭韞一動,他頓時向後退了半步,走近也不是,後退也不是。
怎麼會這樣?
一定是蕭韞使了狐媚子手段,害他亢奮,害他想出亂七八糟的念頭。
他抓起碧玉念珠,捻起佛珠,口中喃喃誦經,情緒絲毫無法平靜下來。
他一直在糾結。
眼眶逐漸泛紅,他認命般走到蕭韞面前,駐足停留,嗅了嗅那股柚子花,不覺打了個冷顫。
粗糲的手指輕輕落在蕭韞的衣衫上,他咽了咽口水,似乎嗅到蕭韞身上的香氣,卻沒敢碰蕭韞分寸,怕被蕭韞發現。
「王爺好了嗎?我可以摘下衣服嗎?」
「閉嘴!」他愈發煩躁,攥緊蕭韞的衣角,邪念已然沖暈了理智。
這都是蕭韞的錯,與他無關。
真恨不得撕碎蕭韞。
他看著蒙面的蕭韞,心裡莫名生氣又莫名想靠近。
一切都難以啟齒。
最後嘴裡開始罵蕭韞,慢慢自解。
噁心蕭韞,成日裡勾引他,做派狎亂。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一定是經常接觸蕭韞,因此才會丟了魂。
這一刻,好像回到兩年前的那個夜晚,他喪失冷靜,做出咬人的舉動。
時過境遷,蕭韞在他面前如此狼狽,他依舊難以克制,想撕碎這人。
邪念焦灼,他咬緊牙關,努力克制自己的腳步聲,不想讓蕭韞察覺,自己就在他跟前,注視他。
那雙眼睛,凜冽而愈發凌亂。
……
他對此,厭惡至極。
他愣神許久,久到冷得渾身發抖,才回神。
懊惱湧上心頭,質問為什麼如此放縱蕭韞,還在蕭韞面前露出這麼喜歡的神色……好丟人。
掌心臟了,滿是橘子汁水,滿是白色……
他慌了神,漸漸眩暈,拿起自己的貼身中衣擦了擦掌心,隨意一拋。
他注意到浴池邊的果盤,掰了十幾顆蜜橘,扔在蕭韞的身上,大發雷霆。
怒火又來得莫名其妙,他真想殺了蕭韞泄憤。
轉頭躲進浴池,沉浸水裡,呼吸幾乎喘不過來時,他從溫泉里探出腦袋。
浴房裡,水汽縈繞。他走到岸邊,捏破一顆顆蜜橘,果粒爆開,橘香四溢,扔了一瓣進嘴裡,頓時果汁爆開水汽,本就愉悅的心情再次升騰。
「王爺,我冷。」蕭韞終於開口。
「嗯。」
心情變得如此美妙,他難得回應了蕭韞一句,算是默許蕭韞揭開頭上的衣服。
蕭韞打量著周圍,只看到滿地的橘皮,一室的水霧與橘香,自己身上也被他扔了一身的橘子。
很無語,也很噁心啊。
白白糟踏東西。
而林見山坐在浴池裡,一瓣一瓣地撕開橘子,送進嘴裡。
許是水熱,林見山那張嚴肅凌然的臉紅撲撲的,眼睛愈發明亮。
水霧朦朧,身形勁實,胸膛飽滿厚圓,腰腹也綴著斑駁的刀疤,驚雷般蜿蜒遍布,是個男人都會欣賞林見山身上的傷痕。
蕭韞嘴角一勾,慢慢坐起身,費了好大的勁才掙脫掉繩索,攏了攏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