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苦口婆心地哄了半天,才聽見姜伊悶悶地開口:「我討厭他。」
「啊?」
鄭舒眉和姜企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愕然。
這「他」是……?
姜伊從鄭舒眉懷裡抬起頭來,「我討厭他!」
「氣死我了。」
姜伊一屁股坐下來,猛灌了一口水,「媽媽,爸爸,你們女兒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鄭舒眉:「?」
姜企:「?」
就過不下去了,上回來不還在家門口抱來抱去,你儂我儂的樣子嗎?
陳姨從廚房出來,端來新鮮果盤,笑著放在姜伊面前:「二小姐,先別生氣,吃點水果慢慢說。」
「謝謝陳姨。」姜伊從善如流地往嘴裡塞了兩顆青提,吃了點甜的,她才覺得剛被氣得驟痛的心臟舒緩了些。
鄭舒眉和姜企也一邊一個,把姜伊夾在中間,鄭舒眉柔聲試探道:「伊寶,所以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和斯舟鬧矛盾了?」
一提起霍斯舟的名字,姜伊連水果都覺得索然無味,氣悶道:「他真的很煩,我和他一點都不合適。你們知道嗎?他因為一點莫須有的事就來凶我,陰陽怪氣我,簡直氣死人了!」
姜企問:「那你怎麼做的?」
「我當然是和他吵起來了啊。」姜伊不假思索道,「我不可能受那窩囊氣。」
姜企給她豎大拇指:「真棒!老爸給你點個讚!」
接著就被鄭舒眉毫不留情地掐了一把。
姜企呲牙咧嘴地沒敢叫出聲,往後靠了靠,中間隔著姜伊,他看到鄭舒眉遞給他一個寓意為「你就和稀泥吧」的白眼,姜企立馬聽話地閉上了嘴。
鄭舒眉沉思了片刻,這才看向姜伊,聲音很溫柔:「伊寶。」
「嗯?」
「你還記得你六歲那年在霍家,從花園抓了只蛐蛐,然後去嚇唬斯舟的事嗎?」
「……記得啊,」陳年舊事被再度提起,姜伊有一瞬的心虛,又忙糾正鄭舒眉,「但是我不是想嚇唬他,我是想分享嘛。」
「對呀,」鄭舒眉輕笑,「你是一番好心對不對,想給他分享有趣的事,但是你沒有想過,他害怕蟲子。這叫什麼,這叫好心辦了壞事。」
「乖寶,爸爸媽媽一直告訴你,看待事情要從多個方面角度。」
鄭舒眉接過陳姨遞過來的熱牛奶,放在姜伊手裡。
「你現在一定很傷心很生氣,爸爸媽媽不會為他說任何一句話,但是壞情緒傷害的是你自己身體,所以答應媽媽,先喝了這杯牛奶,好好去睡一覺,睡醒了等冷靜下來,你再認真思考一下,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是否也是像你一樣,好心做了壞事呢?」
「其實我和你爸爸,也並不是一開始就能相處得這麼融洽的,也是吵過很多次架,溝通遷就了很多次,每段長久的關係,都需要經歷磨合。」
姜伊捧著熱牛奶,臉上仍舊悶悶不樂的,但卻是比剛進門時和緩多了。
「我知道了,那爸爸媽媽,我先上去休息了。」
「去吧。」鄭舒眉寵溺地摸了摸姜伊的腦袋。
待姜伊上樓,背影在視野中消失。鄭舒眉的笑容才慢慢淡了下來,她眉間愁容隱隱現現。
「老薑,你說我們是不是該找斯舟談談?」
女兒面前做父母的不亂說女婿的壞話,是不想在本就不和睦的基礎上再次破壞他們之間的關係,但姜伊不開心,他們又不能真的坐視不理。
姜企沉思著,道:「確實。嫻寶也好,伊寶也好,都是我們捧在手心裡長大的,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她們哪個不清楚,肯定是委屈了。」
「是啊。就說伊寶那次抓蛐蛐被斯舟扔出去,她知道理虧,都是憋回家才掉眼淚。」
姜企調侃:「你這話被伊寶聽到她又要鬧了,哪裡被你那麼批評過,這輩子也就那一回了。」
鄭舒眉道:「有錯不批評,咱們女兒這會兒就長歪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姜企才道:「到時候等伊寶氣消了,我們就找個時間和斯舟聊聊。」
樓上的姜伊全然不知自己父母在聊什麼,她喝完牛奶,洗了澡,躺在床上。
房間裡還放著她小時候最喜歡的玩偶,衣服都是換了新的,整整齊齊地掛著。
姜伊翻了個身,看著掌心。
她想,好煩,給她手都扇痛了。
出神間,鄭舒眉的話還言猶在耳。
——「你還記得你六歲那年在霍家,從花園抓了只蛐蛐,然後去嚇唬斯舟的事嗎?」
姜伊看著窗外的星空,原本模糊的畫面在腦海里慢慢變得清晰。
當時她和霍言初兩個搗蛋鬼一起在花園裡玩,偶然發現了一隻蛐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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