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顧著同顧珩卿卿我我,忘了跟他說正事了。
孟躍捂額,惦記著過兩日與顧珩分說,誰知隊伍里忽然出了意外,原是跟隨孟躍的一名趙姓花娘被城裡鄉紳看中,當街搶人,陳昌帶人趕去時,趙花娘在被鄉紳強迫時失手打死了鄉紳。
杜讓聽聞後,第一時間尋著孟躍,「那鄉紳背後有人,你們快些離去。」
孟躍只能匆匆留下一封信給顧珩,連夜帶人離開江州,之後沿海南下,再往西行。
因著路程趕,陳昌他們這些舊人還好。周杏兒等新加入的人就受不住了。夜晚一行人露宿野外,火堆熊熊燃燒,方驅散冷意。
周杏兒坐在火堆旁,搓了搓胳膊,烘烤自己的餅子,不免怨念:「又不是黃花閨女,扮什麼貞潔烈性。」
這話沒頭沒尾,卻因為指向性太強,讓人頓時明白她在指誰。
趙花娘羞愧低下了頭,她的好友蘭芳忍不了,當即喝問周杏兒:「你陰陽怪氣誰呢。」
周杏兒取了餅子,「我自言自語,不行嗎?」
「你……」
趙花娘攔住好友,「別說了,不要為我惹了郎君的厭,咱們能跟著郎君已是大幸了。」
蘭芳憤憤瞪了周杏兒一眼,陳昌過來巡視時,風波已經平了,周杏兒舉著餅子道:「陳朗,餅子烤好了,你嘗嘗。」
她雙眸瑩潤,粉面桃腮,端的是小女兒嬌羞。
陳昌神情一滯,不太自在:「我吃過了,你自己吃。」說完陳昌離開了。
火堆邊傳來譏笑,周杏兒柳眉倒豎:「你笑什麼?!」
蘭芳挑眉:「我自言自語,不行嗎?」
「你……」周杏兒背過身去,不看她們。
次日天邊青灰,隊伍里有了動靜,一行人洗漱,吃早飯,繼續趕路。
孟躍知道女子不易,隊伍里的馬車除了運送貨物,特意留了位置,供女子們輪流坐一會子,又下車行走。
這樣既能鍛鍊體能,又不會太過,折損了人。
孟躍將江南的一部分貨品在蜀地傾銷,轉手購買蜀地的繡品和茶葉,給花娘們添上禦寒衣物。
愈往西面走越冷,當孟躍一行進入隆部地界,天上已經飄落鵝毛大雪,前路難行,孟躍下令扎棚休整。
她帶人巡視周圍,雪天難明,寒風如刀剮著諸身,陳昌道:「郎君,您先回罷,我帶人去巡視也是一樣的。」
孟躍搖搖頭,俊俏的臉因為寒冷而微微泛青,忽然有人高呼,「郎君,您來。」
漫天大雪中,地面隱出幾點紅痕,是血。
再晚些時候,血跡被大雪覆蓋,他們也瞧不見了。
孟躍手持匕首,沿著血跡沿走,約摸百十來步,前方倒下一個人影。
陳頌沖在前,用刀柄小心翼翼撥動地上人,縱使面帶血污,孟躍還是一眼認出對方。
隆部三王子,舒蠻。
第85章
孟躍探了探舒蠻氣息,很微弱了。若孟躍放任不管,不必旁的危險,舒蠻就會凍死在雪地。
「今日之事,禁止外道。」
「是。」
陳昌用皮子裹了舒蠻,陳昌陳頌二人猶如抬貨物般,將舒蠻抬進孟躍的主帳。
帳里生了炭盆,暖意漸起。孟躍剝了舒蠻上衣,叮噹一聲,臨時搭的床板上滾落一把璀璨奪目的金底寶刀,刀鞘上鑲嵌琉璃、瑪瑙等七種名貴寶石。
陳頌湊近細看,直言:「這玩意兒值老錢了。」
孟躍一個爆栗彈他腦門:「舒蠻逃命都寶貝著,比起值錢,這應該是信物之類的珍品了。」
陳頌一臉受教。
孟躍把金刀放枕頭底下。
舒蠻上身幾處刀傷,心口那道最深,刀傷有些奇怪,中間深,一側次之,另一側最淺。
「郎君,這像是戎人的彎刀造成的傷口。」陳昌凝重道。
此時隊伍里的孫大夫來了,孟躍讓出位置,令大夫診斷。
一刻鐘後,孫大夫暫施幾針,道:「雖然傷勢重,但未傷及心脈。兼之天冷,刀傷處的血流減緩,某有七成把握能救。」
舒蠻命不該絕。
孟躍點頭,「隊伍里的藥材,你看著取。」
孫大夫先開了方子,叫藥童揀藥煎藥,他為舒蠻清理傷口,陳昌跟著搭把手,隨後為舒蠻上藥包紮。
藥童端著藥碗進屋,孫大夫蹙眉,「郎君,人昏著,這藥不好灌啊。」
人昏迷後沒有意識,強行灌藥很可能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