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了解十七皇子,他知道他這封請帖下去,會讓十七皇子多想,轉而去找孟躍麻煩。十七皇子如果把孟躍藏在他處,肯定會離開小院。反之亦然。
十六皇子本就負責後勤,對災民的情況了如指掌。
他引導災民裡面的生事者襲擊四皇子,引走十七皇子。同時派心腹扮作和尚,佯攻十五皇子和十三皇子,他也假裝被流民襲擊,從而失蹤。
這才得以抽身營救孟躍,他略通岐黃之術,暫時為孟躍壓製毒性。
「幸好,我前些日子安置一位杏林聖手,他肯定能救你。」
顧珩壓著後怕,儘量語氣輕鬆,孟躍聽著他細細道來,由衷道:「阿珩,你真是妥帖。」
她念及自己,「我……」
她被十七皇子發現了,原想著將錯就錯,利用十七皇子查清太子同大糧商交易了什麼。
她對十七皇子說太子賣官鬻爵,是誆十七皇子。
這又非皇朝末年,哪裡就走到這一步了。
孟躍嘆道:「我低估了十七皇子。」
她說出十七皇子那根帶毒鋼鞭之事。
十六皇子眼裡閃過一抹戾意,他垂下眼,淡淡道:「應該是十七禁足期間搗騰的。」
當年孟躍詐死,十七皇子受罰,牽連他母妃和兩個哥哥。
但齊妃和四皇子七皇子沒有遷怒十七皇子,反而趁承元帝怒火稍歇,給十七皇子送了不少解悶的玩意兒。
第73章
秋意濃,露更重。
破廟簡單修繕過,擋住夜風卻擋不住山中寒意,但孟躍卻不覺冷,身前火堆燒的旺,顧珩披著狐裘將她整個人攬入懷中,寒冷都被隔絕了去。
她這會兒沒有睡意,蜷縮一下指尖,問:「你怎麼想著讓人假作僧人偷襲?」
顧珩用臉蹭蹭她的額頭,忍不住又親了親,「有人想渾水摸魚,我偏要把他她扯到太陽下。」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京城接二連三建廟,其他地方更甚。
此次譙城水患,有大戶捐錢,卻不是以往那般布粥造棚,而是捐錢造廟。
百姓遇禍,心中迷茫脆弱,被僧人三言兩語哄的出家。
孟躍微微垂眸,漆黑眼睫在眼下投下淺淺陰影,她在狐裘下握住顧珩的手,指尖摩挲:「廟建了,長長久久在那兒,往後逢人問起,便能提一句某某人出錢,有大善心。若是布粥造棚,災過了,這些施的恩也都散了。」
這算不得什麼稀罕事,前人玩剩下的。
火堆中的枯枝爆裂出聲,躥起火星子。
顧珩傾身,從狐裘中伸出手,用長棍撥了撥火堆,火焰更盛。
他道:「於災民而言,朝廷對廟宇僧人優待,免賦稅徭役,好些百姓此番遭難,磨了心氣兒,想著出家過的輕鬆些。」
但這只是開始,等災情後,官府重新丈量土地,登記造冊,定會有鄉紳富賈把田地掛靠廟宇名下。
孟躍回想起向她定購馬匹的僧人,心頭髮沉。
兩人不知不覺聊的多了,孟躍的聲音里也有了困意,顧珩輕拍她的肩,哼著不知名的曲兒哄她入睡。
孟躍耷下眼皮,睡了過去。
廟內寂靜,顧珩臉上最後一絲溫情退去,橙黃色的火光映出他冰冷森寒的臉。
他靜坐許久,期間廟外侍衛又送來干枝,添了火,恭敬退下。
直到後半夜,顧珩才歇下。
那廂譙城中,十五皇子到處尋找十六皇子,不顧疲憊,被看不過去的十三皇子強行帶回刺史府。
相比刺史府的喧譁,別院如古潭死寂。
十七皇子靜坐在孟躍住過的屋子,垂著頭,面無表情,一星燈火淺淺亮起微光,勉強驅散黑暗,給他身上鍍了一層暗黃色的光,將他白皙的肌膚映的昏黃,猶如銅像。
而他周圍,一地狼藉中浸著暗色血跡。
他看見安然無恙的四皇子時,就知道中計了,急匆匆帶兵趕回,卻已晚了。
孟躍不見了。
他盛怒之下,殺了看守孟躍的侍衛,鮮血飛濺他面上,身上,猶如玉面羅剎。
又一次。
又一次,他以為勝券在握時,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
十七皇子抬手撫摸臉,孟躍扇過的地方,辣辣作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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