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綰就成長於這樣一個要求嚴苛的家庭。
阿妮進入別墅的會客廳,稍微等了幾分鐘,等待文紅閣下的間隙里,走廊上偶爾會響起一陣刺耳的談論:
「他回來了?他為什麼會回來?三哥不是落在那個狩獵者手上麼……」
「有沒有四姐的消息?」
「人類的手段真是卑鄙……」
幾分鐘後,這些談論聲驟然消失,有人推開厚重的雕花圓門,執政官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中年女性,穿著繁複的執政官禮服。蛛族的禮服是黑色的,大量的鏤空雕花、軟金屬裝飾點綴在上面,領口的黑紗上烙著一個鮮明的蜘蛛圖案。
她曼麗的黑色長捲髮從側面歸攏過來,越過女人的肩頭,與華麗的禮服彼此輝映。文紅掃了一眼會客廳內的兩人,轉頭摘下手套。
墨綰下意識地站了起來,低頭看著地面。
「我以為你死了。」文紅沒看他,說,「要是你為守貞而死,我會向女王申請給你頒發嘉獎。但你落進了人類手裡,視頻傳得到處都是。」
她將絲絨手套擲進侍者手裡。
「現在還跟素不相識的雌性糾纏在一起,讓她替你爭取再嫁。我此前沒覺得你——這麼會給我添麻煩。」
文紅朝著他走了過去,眯起眼審視著他看了幾秒,眼尾一抹醒目的深紅色。墨綰收攏的指尖輕輕發抖,他無顏在母親面前多說一個字。
好危險的氣氛,阿妮默默起身,出現在兩人中間,隔斷了雙方的目光交流。
「閣下。」阿妮說,「大致情況我已經在預約里跟管家說過了,總之,我買了他,他現在應當屬於我。」
「他屬於我為他定下的婚約。」文紅面無表情地說,「就算要再嫁,也該嫁給那個流落進人族星域的遺孤。」
「……」誰?我嗎?
執政官抬起下頷,言辭不容置疑:「我們還不確定她的身份,昨日女王垂詢,希望能快點將蟲族遺失在外的戰士接回S星域,免遭外族迫害。」
「她不是蟲族。」
「這還沒有定論,你怎麼知道她不是?」文紅一意孤行,「他們兩個在那麼多人面前有肌膚之親,你向我索求他的歸屬,難道是要我讓自己的孩子侍奉二妻麼?」
阿妮沒想到競爭對手居然是自己。
執政官再度逼近,命令她「讓開」,阿妮卻寸步不讓,開口用《愛情寶典》的理由想要打動她:「我們是真心相愛……嘶。」
對方華貴的禮服迅速變化形態,手臂被生物裝甲環繞,尖銳的刺和爪鉤突出手臂,直接動手橫掃過去意圖逼開她。阿妮反應極快地抬臂阻擋,同樣的外殼蔓延生長出來,雙方碰撞出極大的力量。
她抽進肺腑的一口冷氣還沒散去,周遭的花瓶擺件、玻璃器皿,卻在驟然而起的震動中搖晃起來,像一場沒有前奏的交響樂。
「你愛他?」文紅冷漠道,「你是想要名正言順的吃了他,還是愛他?你是有愛情,還是食慾?你分清楚了沒有?」
她說話之間,動作一刻不停。執政官是曾經在邊境戰線上打熬多年的戰士,她攻勢兇猛,勢大力沉,每一下生物甲冑的對撞轟擊,尖刺的彼此摩擦,都沉重得仿佛一座巍峨巨山。
阿妮調動身體的力量抵抗反擊,她還是沒有讓開,牢牢地護住身後墨綰的方向。被生物裝甲護住的虎口反震得一陣泛酸,在文紅向其他方向進攻時,身後沒有人要保護,她才讓開半步,得到一部分喘息的機會。
她的生物核心猛地熱了起來,阿妮盯著對方身上的變化,如同一塊乾燥的海綿,如饑似渴地補充自己的擬態。
「回答!」架子上玻璃擺件震得粉碎,碎裂聲跟文紅的嗓音一同響起。
「我沒想吃掉他。」阿妮回復。
這樣疾風驟雨般的進攻,她竟然還能保持吐字的清晰穩定。文紅訝異地抬了抬眼皮,攻勢卻越來越兇悍,一刻不停地壓制著面前這個年輕後輩。
「你現在覺得你愛他,但很快就會厭倦。」執政官言語冷酷,「你會想要剝奪他的生命,想纏住他的身體,在自己的網中吞噬伴侶。然後理所當然地告訴大家,你只是犯了食夫病而已——」
嘭。
阿妮退過半場,絲絨紅毯鋪成的地面被兩人的戰鬥撕裂出一個巨大的口子。會客廳最上方的掛畫不斷震顫著,裝裱畫作的水晶上裂紋迸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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