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突兀,倒是反差。
「我聽不懂您的意思。」祝渺渺裝傻。
「是嗎?」段司域胸腔發出了聲輕慢的笑意,目光直白的盯著她。
祝渺渺手心,後背,密密麻麻的冷汗往外溢出。
男人目光讓她緊張的要命。
因為她的確利用了對方。
雖不清楚對方什麼底細,但從霍媛對他恭敬的態度看來,就知道他社會地位高的可怕。
全場也許只有他能夠救她於水火。
生活在艱苦的環境下,讓她從小就慣會利用這張臉蛋博取同情和憐愛——
但她偽裝的很好,沒有被任何人看出來過。
沒想到這個男人,卻一眼就將她看透了。
「先生。」祝渺渺喉嚨乾澀,儘量表現的很純真,「如果我做了什麼讓您誤會的事,我給您道歉,對不起。」
段司域眯了眯眼,忽地有些沒勁。
休息室門在這時被推開。
走進來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特助,手裡拿著醫藥箱。
他開口,「域爺,您要的東西。」
段司域下巴點了點祝渺渺位置,「給她。」
特助將醫藥箱遞給祝渺渺。
祝渺渺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以及腳踝都受了傷。
是因繩子撕扯劃拉出的血痕。
傷口的確得好好處理,不然外婆會擔心。
祝渺渺接過醫藥箱,乖巧地說了句謝謝。
特助沒敢在此久留,將醫藥箱送到就立馬離開了休息室。
很快這裡又只剩下祝渺渺和段司域。
醫藥箱藥品以及工具太多,祝渺渺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碘伏。
她脫下單薄的棉襖,掀開袖口,露出藕臂,發現胳膊上也有被繩勒出的痕跡,不過很淺,只有一點紅。
段司域眼帘微掀,卷翹的睫毛顫了下,就那樣靜靜地看她。
上完藥,祝渺渺抬頭就接觸到了段司域深沉地目光。
「謝謝您。」祝渺渺避開他赤熱視線,穿上衣服,「不過我真的得走了。」
段司域白皙頎長的雙指從煙盒裡拿了一支煙,嗓音低沉有力,「過來,替我點支煙,放你走。」
祝渺渺愣了愣,呼吸一滯。
就,這麼簡單嗎?
祝渺渺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緩緩走到段司域面前。
男人身上渾然天成的上位者氣質,和她從小到大見過的人都不同。
生活在京城,階級、貧富的差距從小就伴隨祝渺渺。
明明已經習慣了。
可是面對這個男人,她……還是覺得非常不習慣,能感受到彼此間強烈的參差。
段司域漫不經心地將煙含在薄唇內,抬眸凝視女孩,眉眼帶笑。
捉摸不透他的心思,祝渺渺接過打火機後,彎下腰替他點燃了煙。
這打火機的品質、觸感,簡直一絕,還鑲嵌著金邊。
怕是這打火機賣出的價格,都能夠治療她外婆病情好幾輪的。
世道,還真是,好不公平呢。
有人連活著都是問題。
有人卻連個簡單的打火機,都是一個家庭一輩子賺不到的積蓄。
-
香菸被點燃。
段司域吐出漂亮的煙圈,濃密的睫毛垂在眼皮上,整個人從裡到外,都矜貴優雅,高攀不起。
就在祝渺渺放下打火機,以為自己能走了以後,聽到他再次出了聲。
「名字。」
祝渺渺一驚,「什麼?」
「你的,名字。」
祝渺渺現在只想趕緊逃,他問什麼自己就答什麼,「祝……渺渺。」
耳熟,很耳熟。
段司域想起來了。
霍忱為了保持外界形象,資助了不少貧困生。
其中就有祝渺渺這名字。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前不久他在霍忱資助的學生資料中,一眼就注意到了這丫頭。
畢竟連證件照都美的超脫凡塵,誰不會多看兩眼?
難怪第一眼就覺得熟悉。
「段司域。」他向她介紹自己。
雖然疑惑,但祝渺渺還是禮貌的回應,「段先生。」
「多大?」段司域盯著她,自顧自的繼續問。
或許是他的問題太有某種含義……
祝渺渺為了保證自己安全,撒了謊,「我……過幾個月才成年。」
然後——
她聽到他又笑了聲。
性感酥棉,磁性低啞。
段司域:「哦~」
資料上明明已經成年了。
還是個撒謊精。
段司域沒選擇拆穿,只是轉移了話題,「你要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