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之後,唐衣曼稍稍平靜了一下,氣息才漸漸沉穩。
她永遠都忘不了,那樣倉惶、狼狽、絕望的一天,那天如果她沒有鼓足勇氣魚死網破,如果她仍然軟弱可欺,那她悲慘的結局已經可想而知。
盲婚啞嫁,被終生禁錮在一個貧瘠愚昧的家庭,砍斷思想和靈魂,捆住手腳,只知道不停地生孩子,直到生出男孩兒,再生出更多的男孩兒。
直到自己變得又老又丑,再娶進來一個差不多的姑娘,看著她走上和自己一樣悲慘的命運。
那天過後,數次午夜夢回,她都硬生生地驚醒。
可恨又可怕,噩夢纏繞了她好多年。
直到她憑藉著自己的實力,在業內站穩了腳跟。
她的家人就像是聞到了血味兒一樣,又如同附骨之蛆一樣的粘了上來。
唐衣曼早已下定決心要與過去斷絕關係,可是看到年邁的父母乾裂出血的手時,她不免的,還是有了那麼一點點的不適。
……罷了,人跟畜牲,總是不同的。
可是這人啊,真的是不能慣著的,你但凡給了兩分好顏色,對方就會越發地蹬鼻子上臉,恨不得在你的脖子上剌一道口子,擠出你身體裡面所有的血液,來當成他們的養料。
可笑至極。
難道他們還以為她是當年那個,任他們予取予求的「乖女兒」不成?她現在之所以願意給他們一點錢,無非也就是為了滿足自己,讓自己有一點「人味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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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石,這次的新功能開發好了沒——呃。」尹路話沒說完,被沈山石抬起臉後陰雲密布的神色嚇得把最後一個字直接噎了回去。
沈山石眼底黑沉沉的,好像被惹怒了的狼,隨時都會撲上來叼著他的脖子把他從樓上甩出去。
尹路像是誤入了狼王領地的小綿羊,呆毛都被嚇彎了。
哭喪著臉,「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催你了……」
方方在一旁看不下去他的這個慫樣,劈手上去把他拉出沈山石的絕對領域,無奈地搖搖頭。
尹路這才緩過來,恨不得離沈山石八丈遠來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低下頭小心翼翼地跟方方咬耳朵,「他今天怎麼了啊?」
熱熱的呼吸就在耳邊,仿佛呼吸間帶著檸檬糖的清爽香氣,方方像是被灼傷了一樣,立刻別過臉,掩飾道:「我哪知道。」
林卡卡轉著自己的電腦椅滑到了孟梵旁邊,趴在他的胳膊上,小聲道:「梵梵,你知不知道石頭今天是怎麼了啊?」
孟梵自然而然,習以為常地調了一下手臂的位置,讓她趴的更舒服些,「好像是有人給他送了一副上好的畫具,他不高興了。」
林卡卡眼睛瞪的圓圓的,「收禮物還不高興?他在想什麼啊?」
孟梵搖搖頭表示很抱歉,他也不清楚。
沈山石當然不高興,不僅不高興,簡直要氣死了。
氣死之前,還有點委屈。
他是識貨的,唐衣曼送她的那一整套,價格高的令人咋舌。
可是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知道,她只不過是在還禮而已。
他送的東西,她不喜歡嗎?
沈山石這一天都屬於超低氣壓,除了許知曉,別人和他說一句話,那是分分鍾要上去干架的氣勢。
尹路覺得自己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恨不得哭著喊著讓許知曉給沈山石批假。
最後難得的,沈山石今天沒有留下來加班,尹路謝天謝地。
沈山石像是一頭打了敗仗,灰頭土臉的獅子,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陸。
他強打著精神開上車,他要去見她一面,他要去問問她。
也不知道要問她什麼,也許到了她面前他又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可是能見她一面也好。
唐衣曼停下車,動作優雅地打了個哈欠。
不是她故意要停在大門口堵路的,是她的車開不出去了。
她的二姐姐,帶著一幫子地痞流氓,把她的車圍了個水泄不通,拍打著車窗讓她下車。
她饒有興致地欣賞了一眼姐姐哭的滿臉淚痕的臉,真是難看的不像話。
又難看,又愚蠢。
「衣曼!曼曼你下車!你不能見死不救!你不能有了錢了就忘了和你一起長大的親姐姐啊,姐姐當年對你多好啊,你不能這樣啊!」
多好?唐衣曼匪夷所思,如果說撕她的作業,把她關在廁所,給爸媽出餿主意讓她嫁人可以說是對她好的話,那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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