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攸寧露出個笑容,眼眸清澈見底,不染雜質的像是個孩子,「你是不是還沒吃早飯?我們一起去吃好嗎?」
許知曉靜靜凝視著他,攏了一下身上的外套,季攸寧看到後以為她冷,二話不說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就要直接給她搭上。
許知曉往後退了一步,季攸寧拿著大衣的手有些尷尬地停在半空中。
許知曉看著抱著大衣佯裝無事的季攸寧,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平淡地問了一句。
「累不累?」
季攸寧忙不迭地搖頭,「不累不累,我才剛到,一點也不累。」
許知曉聽他說完,眼神不變,又問了一遍:「多少年了,你不累嗎?」
季攸寧的笑容慢慢消失,他上前一步,少見的強硬地把衣服從許知曉身前給她裹上,低下頭也重複了一遍:「不累。」
他看著自己的大衣整個罩住許知曉,寬大地把她整個包裹住,下擺幾乎垂到小腿,不由得微微露出一個笑容,眼睫低垂,聲音輕的仿佛還在夢境。
「因為我喜歡你。」
許知曉垂眸沉默片刻,大衣很暖,可是並不足以讓她沉迷,她還是拂開之後還給了季攸寧。
「……別浪費時間了。」
季攸寧看著她轉身上樓的背影,手裡的外套好像還留存著一點她的溫度,他不舍地握緊。
我想等你,我願意等你。
也只有你,讓我覺得即便沒有希望,即便會等上一生,也非常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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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衣曼皺眉,「你說什麼?知曉的狀態有問題?」
季攸寧按了一下太陽穴,「我今天早上去接她上班,她的情緒不大對。」他搖了一下頭,又回憶了一遍早上看到知曉的樣子。
儘管依舊是冷靜沉著的,好像和以往沒有任何不同。
可是不對,她眼神沉鬱,仿佛陷進了漩渦,和平時總是稍顯冷淡的她不同。
就好像是重巒疊嶂中她迷了路,不知身在何方,不知要去向何處。
四處碰壁,不得章法。
讓他心疼。
唐衣曼在辦公室,放下文件,手指慢慢握緊,「我知道了,這段時間我會多陪著她的。」
季攸寧苦笑:「謝謝你。」
聽出他聲音里的苦澀,唐衣曼難得失去了打擊他的興趣,有心安慰他兩句。
「你也別灰心,說不定再過個四五十年的你就追到我家知曉了呢?」
「……餵?季攸寧?我靠你居然掛我電話!」
下午,唐衣曼飛速結束了手頭的工作,驅車前往陸。
給許知曉發了一條簡訊,唐衣曼就在一樓等她。
過了沒多長時間,唐衣曼聽到一群人的腳步聲後轉過頭,看到許知曉和沈山石他們一起下樓。
旁邊的林卡卡和方方跟她說著什麼,她笑意清淺,很溫柔的樣子。
她好像總是這樣的,雲淡風輕的,無論什麼事情都壓不垮她的脊樑,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好像都能承受。
許知曉看到她,和林卡卡她們打個招呼,朝唐衣曼走過來。
沈山石裝作若無其事地看向她,可是唐衣曼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回應,他的腳步頓了一下,還是跟著孟梵他們離開了。
唐衣曼俏皮地歪歪頭,「我給許叔叔報備過了,今天晚上去我家好不好?」
許知曉挑眉,「怎麼?有什麼事情嗎?」
唐衣曼一把挽住她的胳膊,把全身大部分的重量壓向她,拉著她往門口走,開玩笑道:「皇上許久不曾召幸於我,擔心正宮娘娘地位不保。」
唐衣曼好像真的是怕自己失寵似的,許知曉本來想去廚房幫忙,也被她趕了出來。
兩個人吃完晚飯,又一起去了樓下的健身房。
許知曉裝作看不到唐衣曼欲言又止的樣子。
直到回到她家,兩人洗漱後躺在一起,許知曉仰面躺著,她猜到唐衣曼為什麼來找她,也能猜到唐衣曼想跟自己說什麼。
她聲音平靜溫和,「曼曼,你別擔心,我會處理好自己的心情的。」
她眼底一片暗沉,「我知道我最近有些問題,不,或許是在我離婚時,問題就已經出現了。」
「只是我沒有注意,只是當時有太多的事情,讓我沒有辦法注意。」
許知曉理智地分析著自己,如同在分析一個陌生人,「現在什麼事情都暫時告一段落了,問題也發生了。」
「你放心,我自己可以走出來。」
唐衣曼聽著這話,卻有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