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宣洩,」林棲緊握手中的咖啡杯,有些詞不達意,「更像是一種冰冷的表演。」
「他就像厄里斯魔鏡,誘使人們站在自己的欲望面前虛度時日,為之痴迷,其實他們根本分不清看到的是真是假。」
薩米眼中划過一絲意外,「你還蠻清醒的嘛。」
默了半晌,又道:「其實我們已經有很久沒聯繫過了,看得出來,他想要迅速累積資本。只能說,當時那兩億不是個小數目,陸野做了不得了的取捨。他想要屠龍,就先變成龍。」
看見踮腳站在圍城之外的後輩,努力嘗試想要理解的樣子,薩米不禁失笑。
「嗨,想不通的事就別想了,說正事吧,你還有多少demo,一起發給我得了,別等逢年過節了。」
林棲上一秒還沉浸在老闆的話中,妄圖從累計資本、兩億、屠龍這樣的隻言片語中,再了解陸野多一點。
突然被這樣一問,觸電般地回過神來,支支吾吾地回答:「給您發的只有一首,反覆修改的版本。」
「還有沒給我發的嗎?」
「還有兩首。」林棲老實交代。
「話說,那首歌叫怎麼名字?文件名取demo,很容易弄混的。」
「……還沒有想好名字。」
「OK,」薩米看了眼操作台,「其他兩首也放給我聽聽。」
聽完林棲所有的demo,薩米告訴她:「你之前那首,我發給了一個AR,他這陣子在國外出差,兩個月後回國。他說有點感興趣,你不要抱太大期待,只是有點。」
林棲心裡像住進去一隻蝴蝶,撲騰個不停,激動到說不出話來。
只聽薩米繼續說道:「鮑倫喜歡聽現場演繹,所以你最好早做準備。」
林棲聽到這位業界資深大佬的名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教父級的人物,天知道他在幕後推了多少金曲問世!
「我想你接下來應該沒有多少時間琢磨你的偶像了,」薩米捋了捋稍顯零亂的棕發,離開時對林棲說,「你有自己的龍要屠。」
林棲一怔,重重點頭,起身送薩米離去。
接近凌晨,樓下的專場已經人散,只剩疏落的月影灑落在空曠的體育場。印著陸野名字的一面大旗不知被誰遺落,皺皺巴巴地躺在草坪上。
林棲被熟悉的兩個字激起一陣本能的悸動,想要下樓拾起。
但她凝望片刻,最終還是收起了雜亂的心跳,背過那扇窗,讓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
回到家,林棲馬不停蹄地開始聯繫歌手。
一直到開學,也沒有確定下來最終人選,不是前期談不攏,就是對方發來的成品她不滿意。
許舒看不下去,勸道:「你自己錄的demo不就挺好聽嗎?這唱功,怎麼就拿不上檯面了?」
林棲擰眉道:「還是專業人士唱,效果更好。」
「你怎麼不專業了?聲樂表演大考小考都排在前列的好嗎?拿出點志氣來,絕對可以自己唱的。」
林棲考慮了三秒,還是拒絕了。
「當著鮑倫老師的面,我會怯場的。」
許舒嘆了口氣,確實,沒有人質疑林棲做幕後的合理性。
像她這種淡人,哪怕是出道,也不會有觀眾緣吧。
只是,有點可惜。
有的時候,許舒覺得林棲是個社恐無疑了,但是有時候,又覺得她無比英勇果敢,比如堅持不懈地把demo發給老闆這件事。
「人總是會變的,你覺得你會怯場,也許到時候,唱得比誰都爽呢?我認識一家酒吧的老闆,如果你想,可以帶你去試試膽。」
「真的?」林棲猶豫不決地看著許舒。
「騙你幹嘛?」許舒急得一個抱枕砸過去,「你這種吹毛求疵,一個demo修八百個版本的人,除了你自己,還有誰能唱得讓你滿意啊!」
「唔,讓我想想……」林棲陷入苦思,將收到的成品翻出來聽了又聽。
就在這時,薩米發來微信:【抱歉啊,鮑倫回國了,但他這陣子都很忙,恐怕抽不出時間見你。】
半晌,又發來一條:【真的抱歉,我應該等事情完全定下來再說的,那天碰巧逮到你,聊得興起,就提前說了。】
林棲被各種問題攪到焦灼的大腦恍如撞上冰山,猝然被凍結。
她無端地想起薩米那句話——
你有自己的龍要屠。
這句話只是對方隨口一說,卻久久揮之不去,足以幫她肅清兩旁所有該死的雜念。
她關掉那些歌手寄來的音源,將抱枕丟會給許舒,意外爽快地問她:「舒舒啊,這個星期六你有空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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