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陶罐里繼續流入的酒,道:「接下來流出的酒,才是真正的浮生醉。」
般若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種講究呢。
爐子持續烹著酒漿,逐漸,陶罐里積攢了滿滿一罐。蒸出的酒液晶瑩剔透,酒香濃郁,入口無澀味,甘醇濃厚。
最後再用淤泥封住陶罐,埋入桃花樹下,覆蓋上冰雪,七日後,浮生醉便完成了。
原本的釀造時間應當是足足兩個月,但她趕時間,將所有步驟縮短到了半個月,心中實則是有些忐忑,不知能否釀出浮生醉真正的味道。不過,就目前來講,釀出的酒她還算滿意。
看著被妥善埋好的兩罈子酒,潘棠臉上盪出一笑,然而還未真正開心慶祝一下,院子的大門卻被敲響。
誰會在此時來敲她的門?
兩口爐子還沒有收拾,四處都是酒香,任誰看了都能猜到她們沒在干正經事兒。
門又被輕輕扣響。
潘棠輕聲道:「你們先去收爐子,我去開門。」
三人急匆匆去收拾滿地狼藉,潘棠則走到大門前,平聲問:「是誰?」
門外傳來嬌柔的女聲,「奴婢是崔姨娘院子的丹草,姨娘喚二娘子去前廳呢。」
「我知道了,你走吧。」
丹草不識潘棠的聲音,還以為是哪個婢女,於是繼續道:「崔姨娘讓奴婢當面和二娘子說,還請開個門。」
「不必了。」潘棠語氣冷硬,「我就是二娘子,我會去的。」
丹草訕訕立在原地,既然這樣說,她也不好再強行要求開門,於是道了聲「奴婢告退」,識趣離開。
院中三人手忙腳亂,潘棠道:「不用著急了,沒事了。」
她吩咐道:「我去趟前廳,你們慢慢收拾。」
正要離開,卻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回頭對阿酌道:「阿酌你隨我去。」
阿酌點頭,「遵命。」
——
她不知道崔姨娘突然讓她去前廳做什麼,但直覺不是什麼好事情。
一路上,她注意到府中的僕人對她的態度略有些不同。往日他們雖然也會行禮,但一般都很隨意,畢竟她這個二娘子在府里的存在感實在是低,風評也不大好。但今日,這些人卻頗有些誠惶誠恐的樣子,個個恭敬得不得了。
究竟是怎麼了?
一開始還疑惑,可當她漸漸靠近前廳,也覺察出了不對勁。通往前廳的路上整整齊齊擺放著規制相同的寶箱,上面蓋著紅綢,旁邊還有小廝把守。
她沿著路走過去,小廝們恭敬低頭:「二娘子。」
她沒有理會,而是加快了腳步到前廳,只見崔姨娘正端坐著喝茶,次席坐著的不正是趙澄趙郎君!
趙澄一抬眼便見到她,頓時滿臉笑意,揮揮手道:「潘二娘子來啦。」他起身行禮,端的是彬彬有禮的君子作派。
潘棠心中冷笑,趙澄何時這般有禮貌過,事出反常必有妖,況且她已經猜到他在做什麼了。
她並未理會他的行禮,而是徑直走到崔姨娘面前,直言道:「姨娘尋我有何事?」
崔姨娘面露慈愛,「阿棠啊,你可真是好福氣。」她往趙澄的方向意味深長望了一眼,「看到路上擺的那些箱子沒有,都是趙郎君帶來的聘禮呢。」
「姨娘,我何時說過我有意於他了?」
崔姨娘笑道:「丫頭說什麼胡話呢,咱們兩家都談好了。你瞧,趙郎君臉聘雁都帶來了。」
她向趙澄使個眼色,趙澄立馬意會,將大廳中央地上的一塊紅綢扯下,地上正是一隻被捆的大雁。
「正經人家提親時,都會送上一隻大雁,這是禮數規矩。我聽說這大雁還是趙郎君親自捉的呢。」崔姨娘道。
聞言,趙澄揚揚頭,頗有些洋洋自得的味道。這聘雁可是他費了好大功夫,在湖邊蹲了三天才捉到的,足可見他的真心!
潘棠冷硬道:「這些干我何事?」
她走到趙澄面前,眯著眼睛看他,「趙郎君是嫌那個坑還不夠大,想要再摔一次嗎?」早知道她就該讓阿酌把趙澄扔河裡,淹死了事。
見她態度沒有絲毫緩和,趙澄似是不解,他已經如此以禮相待,怎麼她還是不識趣?
但一見到眼前少女的桃花美目,明明是微嗔的表情,毫無半點風月之意,卻讓他一眼就心裡酸軟,戾氣又消解大半,他揚起笑耐著性子說:「之前確實都是我的不是,我向阿棠妹妹道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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