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寰不語,只是垂眼看著不遠處街道上的智能車輛和自動照明燈。那裡車流和燈光都在不停變換著。
「你不會是想說它們吧?小車?還有呢?掃地機器人?商店機械手?」見他這神情,那玩家發出嘲諷的笑聲,「它們?它們只是機器啊!!」
陸寰試圖讓那人清醒些:「可是這個副本並不需要我們搶奪積分。這意味著其他玩家沒有下毒手的動機。」
「動機?誰說害人就需要動機了?」他們同隊另一玩家嗤笑道,「誰知道呢?誰知道他們怎麼想呢?也許他們只是眼看著自己活不成了,想要拉一個墊背的罷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我們只需知道,除了自己,其他人都不可靠。」他們這般說道。
陸寰眉頭緊鎖,唇線緊抿,似乎因著眼前這些人的憤怒與不安而短暫失語。
似乎是覺察到了江顯他們並沒有被這種絕望而猜疑的氛圍感染,他們面帶類似「夏蟲不可語冰」的神情紛紛搖了搖頭。
「算了,和你們這種不自量力又聖母的人沒啥好說的。總而言之,別試圖說服我們相信其他人。」說完這些,一整隊人朝著街道另一端頭也不回地走去。
四人小隊被這魔幻的一幕驚呆了,許久都沒人說話。
「這下又怎麼辦?」陸寰看著對面那隊人馬毅然決然遠去的背影,陷入了迷茫。
「玩家之間已然因為廣播的事情相互懷疑猜忌,生出嫌隙。在我們徹底解開廣播之謎以前,聯手恐怕是不現實的了。」奧菲莉亞向來擅長觀察,格外熟知人心。因此在經歷了剛剛的插曲後立刻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到頭來我們恐怕還得單槍匹馬地探一探圖書館。」克萊茵嘆氣附和。
「我們先跟著指南針原路返回【文化和娛樂中心】區域吧,然後我們再嘗試前往圖書館。「江顯決定道。
四人小隊帶著聯合玩家組成大部隊的信心而來,如今卻意外地鎩羽而歸、收穫全無。
但他們無暇沮喪。
時間緊迫,他們一邊趕路一邊進行著下一步規劃。
「根據地圖顯示,圖書館也在懸浮列車沿線。」克萊茵看著地圖說道,「我們同樣可以效仿上次一樣抵達它。」
那一站就叫「圖書館站」,簡單明了極好辨認。從已知的信息來看,地圖上所有的建築都並非是消失不見抑或憑空新增,只會被打亂了順序擺放。
因此可以推斷出,列車路線上必然存在「圖書館站」,頂多只是不在所示位置罷了。乘坐懸浮列車也必然能抵達它——儘管這可能需要一些時間。
然而現下地圖路線完全作廢,想要靠地面步行抵達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了乘列車朝兩個方向碰碰運氣之外,他們找不到更好的辦法。
鑑於這樣的情況,當又一次回到懸浮列車上時,所有人心情都有些微妙。
奧菲莉亞和克萊茵竭力維持著臉上的鎮定,然而不經意間緊鎖的眉頭出賣了他們。顯然這一系列的變故使得他們耐心在不斷消耗殆盡。
而另一邊陸寰怔怔地看著車窗外,臉上呈現出一種深深的迷惘。自從他意識到自己的技能失效以來便一直如此。
江顯沒想到這件事會對他產生如此大的影響。
「那些人打心底已經把其他玩家列為了敵對方。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不可能相信你的說辭。」她試圖安慰道。
陸寰搖搖頭,表示他糾結的不是這個。
「那是因為什麼原因?」輪到江顯疑惑了。
出乎預料地,陸寰用一種困惑的語氣問道:「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那些玩家會因為一個廣播而互相仇視和防備?」
江顯愣是沒想到他不解的是這個,啞然失笑:「因為懷疑始終容易居於上風,而信任一旦破碎就很難再重建起吧。」
「可是他們甚至不願溝通,就先入為主地敵視所有人。但凡他們對彼此遇到的情況進行交流,目前遇到的難題都能得到緩解。」陸寰說。
「就算人們彼此交流,誤會也依然會存在。」江顯注視著他們在車窗上的倒影,篤定道,「你聽說過『猜疑鏈』嗎?大概就是說雙方因為無法進行有效溝通,從而產生善意和惡意的猜疑。」
陸寰微微頷首聽她說下去。
「就比如說,[我無法判斷你是善意還是惡意的;你也無法判斷我判斷你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我無法判斷,你判斷我判斷你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按照這個邏輯模式不斷以此類推,最終構成一條無窮無盡的長鏈。」江顯解釋說,「基於人的思維並不透明,這似乎是不同個體之間無法避免的鴻溝。」=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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