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崖思索了一會。
看來這位魔尊對魔界的掌控並沒有以為的那麼強。
魔界也有著凡間王朝一些常有的問題, 魔尊的權威無法動搖舊朝大族。
看, 這不就問出了魔殿中無法接觸到的情報了麼。
顏崖再冷冷地問道:ldquo那你們要把我賣給什麼勢力?rdquo
破布袋魔修大概是吃多了Omega香軟可愛的洗腦包, 對顏崖不僅不那麼戒備, 態度還格外溫和。
他正要跟顏崖好好介紹下她要去的地方時,黃毛胳膊肘頂了頂他。
破布袋魔修猛然警醒。
褚老大的身軀塞不進馬車,他就在馬車外跟著,說錯了話會被拖出去狠揍的。
破布袋魔修咳了兩聲,凶起來:ldquo到了你就知道了!rdquo
顏崖垂下眼睫。
他們未必能把她送到地方。
樓衣延再廢物,也是魔界的將軍,能放任他們真的把她賣了?
忽然狂風大作,馬車的帘子都被吹起,黃毛驚道:ldquo追上來了!快!rdquo
黃毛和破布袋魔修同時躍出馬車。
顏崖滿意地點點頭,她所料不錯。
顏崖穩坐在馬車中。
誰輸誰贏都與她無關,她沒必要出手,等他們打完就行。
但馬車外的動靜不是很正常。那慘叫聲helliphellip比顏崖所聽過的都要悽厲,簡直像被魔鬼挖眼斷舌了一般。
她只是聽著,便覺得毛骨悚然。
幾乎只在一瞬間,慘叫聲同時消失了。
只剩下諸老大抖如篩糠的聲音:ldquo饒饒饒命,我我再也、再也不敢了helliphelliprdquo
顏崖皺起了眉。諸老大這種亡命徒會怕死?把他嚇成這樣的,必是比死還可怕的。
如果追上來的人是樓衣延不會有這種效果。
ldquo魔尊饒、啊!!!rdquo
諸老大死前發出的最後一聲慘叫令顏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魔尊?!
顏崖一臉凝重,緩緩伸出手,將馬車帘子撩了起來mdashmdash
馬車外,斷肢、頭顱、腸胃,人體器官七零八碎地散射在四周,所謂碎屍萬段,不過如此。
拾牧踩在被血浸濕的泥濘中,冰冷的金眸都抹上了瘋狂。
他自然垂手,兩隻手被血染得通紅,還未變涼的鮮血滴滴答答地從他修長的指尖落入大地。
正是這雙手將他們生生撕成了粉碎。
拾牧胸膛起伏,濃濃的血腥味被他吸入鼻腔,噁心感一涌而上,使拾牧驟然從撕碎一切的殺欲中回過神來。
他匆匆抬手抹掉沾在臉上的血跡,同時看向顏崖所在的馬車。
但他非但沒能擦乾淨,反倒是手上的血把他的臉塗紅了一半。
拾牧無暇顧及了。
在得知顏崖被擄走時,略一想到她可能遭遇的事,拾牧腦子就轟的一聲。
由恐懼而生的憤怒壓垮了他的理智。
立刻,馬上,他要那些人從世界上消失!
而親手殺死他們後,看著有顏崖在的那輛馬車,另一種懼意攀上心頭。
小毛球還在的時候,他不止一次聽她說想殺魔尊。
他向修真界發出邀請函,正是為了順應她意。但拾牧沒想到她會親自來。
寧願以身試險,也要親自來殺他麼helliphellip
拾牧想見到她,卻又怕見到她。
她會用如何仇恨的眼神來看著他?
馬車中,一隻皎潔柔軟的女子的手探出半截,正將擋住的帘子掀開。
拾牧驟然意識到自己現在這幅樣子宛若噬人惡魔,連他自己都不願看上一眼。如果被她看到這樣的他,她會怎麼想?
憎恨也就算了,難道還要再加一層厭惡嗎?
顏崖正要探頭出來,忽然一陣風襲來,然後便眼前一黑。
她嚇了一跳,抬手將蒙在頭上的東西扯了下來。
是一件長長的披風,因為被血浸濕了,所以格外沉重。
顏崖忙抬頭,視線範圍內已經不見人影,只有遍地屍體殘骸。
濃濃的血腥味縈繞不散,她捂住嘴抑制住反胃的衝動,視線從黃毛滿面驚恐的頭顱上匆匆掃過。
她為這殘忍的手法而吃驚。
這個魔尊是碎屍機嗎?殺個人而已至於切這麼稀碎?
捏了捏手上披風,顏崖納悶,那魔尊走之前為什麼要用披風蒙住她腦袋?
她悚然一驚。
莫非魔尊也對她動了殺念,想用披風砸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