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萍萍的興奮,蘇驚蟄卻露出了憂色,他定定看著顏崖,握劍的手緊了緊。
眾所周知,景黎真人曾力挽狂瀾,顏顏師姐是否有心效仿?
可她現在helliphellip
顏崖思量著,隨手將小毛球攏在手心中。
她忽然感到小毛球渾身僵硬,手感變得不太美好。
她垂眼看了看它。
難道它也被嚇到了?還是個膽小的魔物?
如蘇驚蟄所猜測的那樣,顏崖確實有心效仿師尊,通過牽制魔尊來穩定住局勢。
但她也清楚自己有心無力。能自保就不錯了,哪還能孤身斗魔王喔。還是先讓大佬們去頭疼吧。
好在她目前得到了人身自由,可以開始想辦法先提升自己了。
但在此之前,她要泡個澡。
是的,被關在密室里那麼些天,她亟需泡個澡舒緩一下,而不是用掃塵術隨便打發。
這宅子一開始大概是為凡人所建,有修士不太需要的灶台柴房,也有個豪華版大浴桶。
顏崖褪下衣物,讓熱氣騰騰的水逐漸沒過身體。
她長嘆口氣,每塊肌肉都鬆弛了下來。
雖然修士保持清潔就一個咒語的事,但哪裡比得上舒舒服服地泡個熱水澡呢。
也就在這個時候,她的大腦才能放空一會。
顏崖什麼都不想地,抬起胳膊解下頭髮。
helliphellip髮髻里一團軟囊囊的是什麼?
纖指撥弄了下,她從頭上剝下來個小毛球。
ldquo你這小東西,原來一直呆在我頭頂,一聲不吭的,我都差點把你給忘了。rdquo
她靠在浴桶邊沿,捧著小毛球,閒適地打量它。
突生變故,顏崖沒有心思留意小毛球,這時候她才發現它好像蔫了很久,跟丟了魂似的。
咦,難道水土不服這小魔物要被她養死了?
並不是說她對魔物有多深的感情,只是從小就幫師尊做飼養員的她對小動物格外有責任心。
她忙抓著小毛球晃了晃。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堂堂魔尊,已經毫無緣由地低氣壓了一天了。
沒有哪個魔修敢靠近他的宮殿。
陸子莫遠遠地眺望那座恢弘且極具壓迫感的宮殿,聽邊上幾個護衛嘀嘀咕咕:
ldquo誰又惹到魔尊了,我好像都看到宮殿上頭的黑氣了。rdquo
ldquo哪啊,誰能有那個膽子惹魔尊?rdquo
ldquo可我覺得今天的魔尊可以一口氣殺一百個。rdquo
ldquo別瞎猜了,啥都不知道才能活得久。rdquo
陸子莫有心想找魔尊,但今天這形勢,他識時務地更改了計劃。
陸子莫發現,這位魔尊看似心思直接,他卻沒能揣測准。
他本以為下戰書後,以魔界普遍風格,是沒耐性等待的,他馬上就能完成多年夙願mdashmdash看修真界毀滅。
然而魔尊接下來卻沒有了動作,反倒留給了修真界許多反應的時間。
這位魔尊似乎並不像他預料的那般,能依靠魔物對修真界天然的敵對恨意,來發起一場不計後果的戰爭。
可如果不想的話,為什麼又擺出要開戰的架勢?
陸子莫自詡看穿人心,卻搞不懂魔尊他想做什麼。
冷寂的宮殿中,伶仃的燈火搖曳。
拾牧在那高高在上的寶座上,枯坐至今。
拾牧在做出決定,向修真界下戰書時,不是沒想過這會讓他徹底成為顏崖的敵人。
但他更無法忍受看著顏崖受難而無作為,攪亂修真界這池水,是他幫助她的方式。
然而,在親耳聽到顏崖說出要殺他時,還是令他五內俱焚。
長長的斗篷披風沿著他的腿搭在地上,將他彰顯力度的骨架遮得嚴嚴實實,倒顯得這位年輕的魔尊體態修長。
他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呆坐了許久,墨黑的長髮與斗篷融為一體,而他也幾乎要被沉沉的寬大披風吞噬了。
直到小毛球被她抓著用力一晃,小毛球的五感瞬間與拾牧連通。
房內蒸氣氤氳,潮濕溫暖的空氣,她濕漉漉的掌心,還有她潔白如玉脂的helliphellip小毛球之所見所感巨細無遺地傳給了拾牧。
拾牧那顆快要化為死灰的心差點從喉嚨里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