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慶賀,楚紹又起了興致舉辦宮宴。只是這次只邀四品以上官員,其餘者皆無資格參宴。
「啟稟皇后娘娘,陛下口諭,著娘娘務必出席今日宮宴。」
一小黃門跪在地上,恭敬地傳話時,容蓁正手裡拿著調羹,垂眼攪拌著剛溫好的湯藥。
她此時最聽不得「陛下」二字,握緊調羹的手指骨節泛白,看向碗裡湯藥的眸光里暗含烈火,深呼吸幾回後強忍這怒氣。
她倒要看看,楚紹那人面獸心的東西又想耍什麼花招!
晚間,容蓁穿戴好象徵至高無上身份的鳳袍鳳冠,微昂著頭,在眾人的跪拜聲中傲然走向楚紹。
楚紹笑容滿面,起身執了容蓁的手,親自牽著她坐在自己身邊,「聽聞皇后前幾日病了,如今可都好了?」
他握著容蓁的手不放,容蓁抽回了自己的手,面上的笑容比之往日更要淡上幾分。
恰逢芯紅端了盆乾淨的水來,「陛下、娘娘,宮宴馬上開始,請先淨手吧。」
容蓁招一邊在金盆中慢條斯理的淨手,一邊道:「多謝陛下關心,臣妾已是大好。」
楚紹被她的動作弄得一噎,眼中閃過慍怒。定定的望向容蓁那張艷如牡丹、毫無瑕疵的臉,微眯的雙眸好似毒蛇,透著陰冷與怨毒。胸膛劇烈的起伏几下後,忽地沖容蓁陰惻惻的一笑,猝然轉頭,不再看她。
「今歲突降大雪,多地受災,全仰賴眾位愛卿,不過數日便平息了災情,朕心甚慰。今日朕特意設宴,犒勞眾卿,愛卿們還請滿飲此杯!」
說著,楚紹起身舉杯致意,痛快的將酒飲干。嘩啦一聲,台下的臣子們忙忙跪倒在地,在座的嬪妃們也跟著伏身。
「皇上仁德愛民,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容蓁也起身福身行禮,唇角卻掛著一抹不屑的冷笑。設了幾個棚,熬上幾碗清的能照見人影的稀粥,就叫「平息災情」?剩下的漫長冬日百姓們如何度過,明年的春耕推遲該如何搶回農時,他這個萬民之主可曾問過,哪怕一句?!
什麼「仁德」,全不過是些假仁假義面子功夫罷了!
那些臣子們如何想的容蓁不知,總之
數位大臣此起彼伏的出列,滿口歌功頌德之詞,君臣倒是其樂融融。
容蓁看著滿桌精緻的菜色,頓時胃口全無,只覺反胃。
酒過三巡時,殿門外突然來了不速之客,容蓁聞聲抬眼朝門外瞧去,來者看穿著應是軍中信使。
那人面色焦急已致如此寒天,紅漲的臉上有細汗流淌。她忽然心底有一絲不大好的預感,盯著那人的眸光也緊了緊,臉色越來越差。
正推杯換盞的眾臣聞聲望去,來人一身破敗的盔甲,多處染著血色,手中高高舉著一隻代表傳信兵的紅色旗幟。
「進來說話。」楚紹轉身坐回到高座上,目光掠過容蓁,眼底似有一絲得逞的笑意一閃而過。
「宣~」
小太監立即錯開身子,尖細的嗓音穿過喧鬧的承樂殿落到殿外,隨著那傳信兵沾滿泥土的靴踩上殿中地毯上,原本喧鬧的殿中頓時寂靜無聲。
無數雙眼睛看著他身後滿是泥的腳印,以及他手中的那面紅色旗幟。
紅色旗幟,在楚燕代表的是急報,預示著前線告急。
殿內絲竹磬樂之聲悄然停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著那傳信兵的下文。
只見他疾走到地毯邊緣處停下,狠狠的跪下身去,面上顫抖起來,聲淚俱下道:「報!漠北軍戰事膠著,容將軍重傷,生死不明!」
傳信兵喘著粗氣說完,似是了卻心中大事,緊繃的弦驟然斷開後,一頭栽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殿中,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高座之上,本就大病初癒的容蓁瞳孔劇震,身子不由得顫了顫,好不容易在身旁芯紅的攙扶下穩住了身形。抬眼朝席座看去,平日裡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的父親,臉色蒼白,顫抖的手已是握不住酒杯,任其無聲滑落在地。
「啪嚓」一聲,打破了殿中靜默。眾臣這才醒過神來,低呼一聲。
一旁的容平章面沉如潭,收起情緒後幾步出列,伏跪在地道:「陛下,臣父身體不適,請容臣僭越之罪,先行帶著父親告退。」
楚紹抿著唇,旁人遠了瞧得不一定清楚,身旁的容蓁在他那雙鳳眼中看到了隱蔽在眼底的喜悅,為了維持面上的震驚、傷痛之色,俊臉都微微有些扭曲。
只聽他嘆息一聲,「快快請起,容相年紀大了,如何受的了這樣的打擊。」
話落,又朝身旁伺候的李德福吩咐道:「找兩個利索的人攙扶好容相,你親自走一趟將二位容大人好生送回容府,」
「是!」李德福立即向一旁伺候的兩個小太監遞眼神,快步走下席間,親手將臉色蒼白的容玉山攙扶起身,帶著人出了承樂殿。=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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