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糖窘得恨不得當場找條縫鑽一鑽。
她的小脾氣通常只衝祁清淮使,極少為難旁的人。
遂硬著頭皮道了句謝謝,然後接過密封袋,裝好沒吃完的烤紅薯,意惚惚坐進車前,還記得往後盲踩一腳男人的皮鞋。
沒用多大力,單純表達不滿。
兩人坐上車,嚴辭很識趣地升起前後隔板。
車上暖氣果然很足,沒幾分鐘身體就暖和起來。
薑糖等了一會,沒聽到他說話,再佯裝不下去,悄悄通過車窗觀察他,卻見他閉著眼,一而再都沒有睜眼的意思。
生怕驚醒他,薑糖把呼吸放細,慢
慢轉過臉。
不比失真隱約的倒影,男人的五官直視時,給人的衝擊感更強,是褪去青澀,屬於成熟男人的硬朗俊色,以前在港區,她聽得最多誇讚女人美麗的形容是:靚爆鏡。
她第一次發現,靚爆鏡也能形容男人。
祁清淮照鏡子,鏡子真的不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連鎖爆嗎?
薑糖捏著密封袋的手指來回滑動,正放肆地欣賞起男人的美色,朦朧光影里那雙眼睛驟不及防掃來。
像是一腳踩碎薄冰,被幽深的湖水吞沒,薑糖的後背一瞬僵直,逃命似地挪開停留在他臉上的目光。
暗夜中,男人閒散淡出一聲鼻息,「放心,我不贊成棍棒教育。」
只能怪白日損耗的腦細胞太多和須臾前那撅屁股熊貓的暖寶寶給她打擊太大,薑糖不假思索秒反問,「打屁股麼?」
成年男女,黑燈瞎火,討論打屁股,實在算不得清白。
話出口後,邊兒氣壓倏地低得人心慌。
關於這方面,學醫的接受程度比一般人高,可祁清淮身上的禁忌感太強,他就不像是會和那種俗塵欲望掛鉤的人,別說是討論。
薑糖壓根不敢想他什麼表情,正尷尬想找補,男人交握的食指上下敲敲手背,先似笑非笑道,「那恐怕要掃了姜小姐的興致,我沒有這種特殊的癖好。」
「我、我也沒有!」薑糖羞惱得雙頰飛紅,憤憤舉起手裡的東西要咬,好在及時想起烤紅薯被包了起來,她遲疑了會,沒話找話,「我可以吃完它嗎?」
「我有點低血糖,為了見你晚飯都沒來得及吃。」她一口一個為你,再不通情達理就是他的不是。
男人依舊打著拍子,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薑糖也來情緒了,鞋跟一蹬地,後背陷入太空椅,嗲聲嗔怨,「我都說了不上車,是你非要強迫我的,上了又讓我挨餓。」
她越說越可憐,「天底下哪個老公和你一樣?我腰都快站斷了,你這哪裡是給我撐腰,你這是虐待,我要告訴我媽媽。」
別的拿捏不到,但薑糖知道提她媽媽肯定管用。
姜梨滿生前是國內極負盛名的心理醫生,十幾年前,為了治好祁清淮的自毀傾向,姜梨滿花了整整兩年時間,在薑糖最需要媽媽關愛的年紀,她媽媽卻對別人家的孩子費盡心思。
這事,祁清淮怎麼說都理虧,也成為薑糖作威作福的底氣。
果不然,男人眼底微泛波瀾,嘴角忽一提,「姜小姐,你是在表演得寸進尺麼?」
他這是允許的意思。
「還是你心疼我。」薑糖貫會順著杆爬,得逞後抿嘴偷笑,不再計較他今日幾次三番拆穿自己。
耳邊響起窸窸窣窣的拆袋聲,祁清淮打拍子的手指不經意放慢,他側目打量那姑娘一眼。
那姑娘抿嘴樂著,分明幾分鐘前還染著撓人心的哭腔,這會又能歡歡喜喜地吃東西,情緒大起大落,誇他的漂亮話也越說越溜,一點不吝嗇。
祁清淮看她重新打開密封袋,即將咬下一口,柔潤的唇兀合攏。
他眉心跳了跳。
下一秒,她不高興地瞪來一眼,「我不愛聽你叫我姜小姐,沒有人會這麼叫自己老婆的。」
京市今日夜間最低溫度負三度,不管她出於什麼原因,沒穿外套是事實,祁清淮不認為幾張成本低廉的鐵粉能提供多好的保暖效果。
怕她鬧脾氣下車,凍壞後又叨著讓她母親夜裡找他,那句「我們為什麼結婚你不清楚嗎」停在嘴邊,變成,「那你想呢?」
照料她三年多,如果這還沒察覺她心裡早有合計,祁氏龐大的商業帝國,他一個絕對掌陀者,就該向食物鏈下層看齊,生個蛋寄希望於下一代得了。
假設出來的一刻祁清淮便覺荒謬,他一個獨身主義,結婚,有不得已的理由,而乃至沾上性,便算自內擊潰他所遵循的主義。
他告訴自己,只是形婚,人情債,不好還,總得付出點代價,幾個月後回歸原點就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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