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媳婦忙抱起喜兒,直挺挺跪到地上,發出「咔」的聲響。
這聲音,讓孟三都懷疑,她的膝蓋骨是不是碎了。
是個狠人!
只聽大狗媳婦哭如泣血:「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有罪有怨,都朝我這邊撒,就算要我的命,你都可以拿去,但我的喜兒,她還真有六歲,秀才娘子,你將心比心,可憐可憐我這個做娘的心吧,求求你,求求你......」
但,她身後的大門突然打開,孟阿大兇猛闖了過來,狠狠給了她兩巴掌:「誰給你的膽子,私自帶著孩子出門的!還求到她面前了,你曉不曉得,大狗的活計是怎麼沒的?就是被她折騰沒得!她那個沒有婦德的大姐,哄騙的二狗非要分家,帶走了我們多少銀兩!你求她,她能好心給娃醫治?不給你下個黑手,治死他們才怪!」
孟阿大一頓指桑罵槐,拉起大狗媳婦就往屋子裡走:「給我滾回去,孩子都喝了藥了,明天一早准能好了!大狗、二狗小時候就是這麼活過來的!就你事情多,快滾!」
大狗媳婦被拖著回了屋子,林多福看著她哀戚絕望的目光,心裡因看到可憐的孩子起的惻隱之心化作一聲嘆息。
「生死有命,我們回去吧。」
孟三點點頭,呸了一聲,厭惡地看了眼孟阿大的門,然後跟在林多福身後快步離開。
孟阿大家。
大狗媳婦和喜兒被孟阿大粗暴地關在了柴房,而夏種則被孟阿大抱去了裡間,由婆娘親自照顧著。
她的眼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奈。她知道,其實剛剛林多福已經軟化,可是被自己的公公一攪和,希望便沒了,自己再也無法指望林多福了。
但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孩子去死,她只能咬緊牙關,抱起喜兒,忍著膝蓋的劇痛,偷偷趕出了牛車,在門口她眼淚止不住往下流。
夏種,你奶和爺不會讓你跟我走的,那你再堅持堅持,等娘帶來能治好你病的大夫!
她跛著腿,艱難向縣城行去,夜色中,她的身影顯得那麼孤獨、無助,卻又透著一股身為母親的倔強、堅強。
......
林多福和孟三兩人快步回家,在大門口消殺了一遍,又去沐浴一番,才各自回房。林多福躺進被窩,親了親星寶奶呼呼的臉蛋。星寶睡眼惺忪,被林多福吵醒了也不哭不鬧,反而露出可愛的笑容,小腦袋一個勁兒往上抬,似乎也想和她貼貼一般。
林多福低頭,兩臉相貼,星寶發出咯咯的笑聲,化解了林多福因為剛才發生之事的惆悵。
突然她聽到了隔壁發出有車輪滾過的聲音。
看來,大狗媳婦是帶著孩子去找大夫了。
她心中也少了一分愧疚。
......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孟家村的土地上。大牛和二牛躺在簡陋的床上,雖然面色還有些蒼白,但眼中已少了幾分昨天的痛苦。他們額頭上的熱度似乎降低了不少。
林多福早早來了,伸手一摸,確認道:「大概只有38度左右了,病情正在好轉。」
虎頭媳婦看在眼裡,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待林多福又給孩子行了一次針後,熱度基本就退了。
虎頭媳婦千恩萬謝送走了林多福,留了兩個孩子給家裡的婆母照顧,她急忙收拾起東西,準備去鎮上抓藥。
走到村口,那些同樣擔憂孩子病情的媳婦們圍了上來,看到她臉上難得的輕鬆,不禁紛紛問道:「虎頭媳婦,你這是怎麼了?難道大牛二牛的病好了?」
虎頭媳婦點點頭,眼中閃爍著感激的光芒:「是的,秀才娘子醫真的治好了我兩個孩子。他們現在都不像昨天那麼難受了。」
那些媳婦們一聽,紛紛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她們的孩子也都發著燒,正愁沒有好的治療方法。於是,她們紛紛表示要請秀才娘子去給自己的孩子看病。
孟鶴田昨日和虎頭媳婦說了那話之後,就一直在觀察後續,現在看結果,如同他希望那般發展,心裡大大鬆了口氣。
他和老村長商量好了,決定打開祠堂,將那些生病的孩子們都挪到一起,由村里統一購買藥材、煎藥。
這樣一來,不僅可以節省人力物力,還能讓林多福更好地照顧到所有孩子。前幾日他得了林多福的提醒,已經去買好了「消毒」的藥材,正好可以用來集中消毒。
於是,他召集了村裡的幾個壯漢,站在村子的中心,大聲喊道。
「鄉親們,聽我說!現在孩子們都生病了,我們不能再各自為戰了。我已經和老村長
商量過了,我們將打開祠堂,把所有的病孩子都集中到那裡,統一治療。大家快去把孩子們帶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