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求我們有什麼用,我們又不是大夫。」
女人因天熱而泛白起沫的嘴唇艱難的蠕動了幾下,仍是沒有動作,先前說話的人也注意到了女人和小孩身上穿的皆是打補丁的舊衣服,只怕是根本沒錢去醫館,可他們都是沒有多少錢餬口的小老百姓,哪裡有多餘的錢救濟別人啊,又不是家有餘糧的地主老爺,救苦救難的菩薩轉世。
「嬸子可否讓我看一下。」人群中忽然傳來一道與之格格不入的輕柔女聲。
聲音雖不大,卻輕柔得如三月輕風拂過面頰。
張秀蘭見是一個戴著帷帽的小娘子,下意識就要拒絕,又在看見她身邊氣質卓爾不凡的男人時有過片刻的呆滯,臉上的紅不知道是羞的還是中了暑氣,粗聲粗氣,「不用,姑娘給我些錢,我帶孩子到前面的藥堂看就好。」
「現在正是太陽最熱的時候,從這裡到醫館還要一段距離,要是孩子病
情嚴重的話,只怕不一定能趕上。「玉荷說這句話並非是在危言聳聽,夏日裡得了熱病不重視死去的人,怕是和不聽勸阻私自跑下河玩水淹死的人成正比。
謝鈞不動聲色的攬過玉荷的肩,聲線清冷如碎玉寒冰,「我夫人是大夫,你不用擔心。要是令郎因我夫人之責出現任何不適,鈞願全權負責。」
張秀蘭一聽,不免狐疑,她可不知道天底下有女人當大夫的道理,只怕是這位官人哄她夫人開心的,遂閉眼咬牙,「那就勞煩夫人幫我兒子看一下。」
「我兒子原本和我走得好好的,突然間不知怎地口吐白沫的暈倒在地,無論我怎麼呼喚他都沒有動靜。」
「我的兒啊,要是你走了,你讓我這個當娘的怎麼活啊!」說著說著,張秀蘭撲在男孩的身上嚎啕大哭起來,任誰瞧見了都是一個擔憂自家兒子的慈母。
玉荷蹲下身解開男孩穿得整齊的衣服為他散熱,然後為他診了脈,掀開他的眼皮,最後看他的舌頭,也讓旁邊圍觀者小聲的竊竊私語。
哪怕玉荷沒有刻意去聽,都能猜到他們在說什麼,無非是不信她一個女人是大夫。
玉荷收回手,起身朝旁邊的涼茶攤子走去,花上兩文錢買了一碗涼茶回來,看得圍觀的人都滿頭霧水。
「夫人,你買涼茶回來做什麼,該不會是小孩不行,你準備把涼茶給那位大妹子喝就是想要讓她消消火氣吧。」
「要我說,她根本就………」男人貶低嘲諷的話還沒說完,驀然覺得後頸一涼,原本想說的話也囫圇著咽回嗓子眼。他伸手摸了下脖子,發現腦袋還綴在上面,才鬆了一口氣。
張秀蘭也是滿頭問號,但又不好說。
買來一碗涼茶的玉荷蹲下身,掰開男孩的下頜,將一碗涼茶緩慢的灌進去。
一碗涼茶很快見了低後,前面跑去拿水和濕毛巾的白簡也回來了,「玉夫人,你要的東西拿來了。」
仔細一看,這盆里還浮有細碎的冰塊,看得不少人都眼熱,要知道冰這種玩意,只有那些有錢老爺才用得起。
玉荷用毛巾浸泡在冰水裡,然後取出擦拭在男孩的額頭,脖子,胸口和手腕的位置,目的是讓他身體的溫度快速降下來。
隨著她一遍遍的擦拭,原本處於昏迷中的男孩也醒了過來。
玉荷這才停止動作,望向喜極而泣的張秀蘭,「要是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把他抬去陰涼地,解開他身上的外衫,用冷水拍打在他額間,脖後就可,不過記得一定要給他喝大量的水才行。」
張秀蘭連連道謝,「多謝妹子多謝妹子。」
又拉著兒子,「你還不快點謝謝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這位夫人,你小子是不是存心想要讓老娘白髮人送黑髮人。」
「嬸子不用道謝,這是為人醫者該做的。」玉荷轉過頭,對上的是男人似笑非笑的一雙眼。
但他什麼都沒有說,也讓玉荷鬆了一口氣。
玉荷取出一角銀子塞到張秀蘭手中,「天熱,還是帶孩子早點回家吧。」
張秀蘭頓時面紅耳赤,手上的銀子不知道是該收還是不該收。
直到二人重新回到樓上包廂時,謝鈞抬手給她斟上一碗冰鎮酸梅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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