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自責的神情看在眼裡,徐蓉什麼都沒說,只沉默地將臉轉到了另一側。
事到如今,父親還在顧念她腹中的孩子。
是不是就算她死了,父親也不會殺了姚瑾為她償命?
見她始終不肯直視自己,徐二爺心中滿是歉疚和酸澀。
就在此時,身穿道袍的徐溪腳步沉沉地走了進來。
「蓉兒……」
聽到那一聲熟悉的呼喚,徐蓉緩緩轉過頭來,觸及那關切的目光後,她鼻尖一酸,當即落下淚來。
「哥哥……」
看見徐溪的那一刻,徐二爺心痛地垂下眼眸。
「傷口還出血嗎?大夫怎麼說?」說話的功夫徐溪已經快步走到了床前。
「已經止住了,大夫說再休息兩個月,等傷口結疤脫落,我就可以下床走動了。」
因為傷在後背,她只能趴著或是側躺。
看著她狼狽翻身的模樣,徐溪的眼底滿是心疼。
「你那麼怕疼,卻能這樣勇敢,母親若是泉下有知,定然也會為你驕傲。」
望著他欽佩的眼神,徐蓉虛弱地笑了笑:「母親一直教導我要心存善念,我若是見死不救,她一定會失望的。」
聽著他們的對話,徐二爺沉默地抿著唇,心中的愧疚越發深重。
婢女來為她換藥的時候,父子二人便一同離開了她的寢屋。
走到院門時,徐二爺開口叫住了徐溪:「溪兒……」
徐溪腳步一頓,淡漠地抬起頭,眸中滿是疏離:「何事?」
「從前種種都是為父的錯,你莫要再和我置氣了,哪怕是為了蓉兒,或是……為了你母親,回家吧。」
對上他殷切的眼神,徐溪眸光一沉,不禁在心底冷笑一聲。
拋妻棄女的人是他,他有什麼資格勸自己回家?
「我已入道門,三元觀才是我的家。」說罷,他決然轉身,冷淡地走出了院門。
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身影,徐二爺的心底翻湧起強烈的悔意。
是他被道義捆綁,又受姚瑾所騙,親手斬斷了父子情緣。如今兄妹倆都怨他恨他,可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徐二爺失魂落魄地走在院子裡,他沒臉面對一雙兒女,也無顏再去見徐彥,只能頹喪地離開侯府,回到郊野去給章氏守陵。
次日午後,腹部不再墜脹,得了大夫的允許,雲笙才終於起了床。梳洗過後,徐彥親自陪她去了徐蓉的屋裡。
看著面色蒼白的徐蓉,雲笙愧疚難安地紅了眼眶。
「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
「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嬸嬸千萬不要這麼想,一點小傷而已,很快就能好,你和孩子能平安無事才是最重要的。」
面對她溫柔的安慰,雲笙的喉間泛起了一股酸楚,心中越發自責。
「嬸嬸若覺得欠了我什麼,等我的傷好了,就陪我去游湖吧,我一直想去泛舟,卻始終找不到玩伴。」
對上她憧憬的眼神,雲笙含淚點了點頭:「好,我陪你去。」
雲笙坐在房中陪她說了很久的話,直到丫鬟進來換藥,她才依依不捨地起身告別。
離開香芙院後,他們又去辭別了老夫人,臨近黃昏才坐上了回徐府的馬車。
好好的端午節,卻生出了這麼多事端,分外令人糟心。
節後徐彥回了詹事府,雲笙則獨自待在府里。用過午膳,韓平卻領來了華陽公主。
一見雲笙,她就關切地詢問起了她的近況。
閒聊之際,看著華陽欲言又止的神情,雲笙眉心一動,柔聲說道:「公主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必如此為難。」
見她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華陽訕訕一笑:「你也知道我父皇和姑姑兄妹情深,黃歆又是他看著長大的。如今姑姑已被圈禁,黃歆若再丟了性命,定然會有人指責父皇冷血。」
「所以呢?」雲笙眸光一緊,一顆心逐漸沉了下去。
「你能不能勸勸徐大人,讓他別再追究了。真逼死了黃歆,只會讓人覺得我皇兄無情無義、趕盡殺絕。」
徐彥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他的一舉一動都會牽連到太子。
雲笙睫翼微顫,掩去了眼底一閃而逝的悲涼。
說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天子畢竟是天子,有權力護身,誰敢苛責?
見她緘默不語,華陽輕聲勸慰道:「只是留她一條性命罷了,往後她回了公主府,這輩子都不會再出來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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