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澹看著熟悉的屋子,喘息片刻,回頭望向門口,門外依舊一片漆黑。正值半夜三更,外面必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他翻身下床,匆匆打開房門,只見屋外飄起了鵝毛大雪,地上的雪已經高過門檻了。
不遠處,數不清的火把在風雪中飄搖,城中百姓大多都起身上街。正巧王二嬸站在門口張望,陳清澹便走過去打聽消息。
王二嬸驚呼一聲,「澹小子,你怎麼穿這麼點就出來了?」
陳清澹笑道:「無妨。二嬸,這是怎麼了?」
王二嬸道:「方才地龍翻身,我正要讓你二叔去叫你呢,也不知道你二叔跑哪去了。」
地震?陳清澹是真沒感受到地震,看這鎮上的房子也沒有坍塌的地方,八成震源不在這裡。可誰知道會不會波及到此處?他也沒有繼續睡覺的心思了,乾脆陪王二嬸一直守在這裡。
沒過一會兒,大地又開始搖晃起來,這一次陳清澹看得真切,他家原本破舊的屋頂搖搖欲墜。陳清澹仔細回憶前世,前世的確有一場小地震,不過並沒有影響到永安鎮。那時他宅在屋子裡苦讀,幾乎不怎麼出門與人相交,也不知道具體震源在何處。
熬了大半夜,大地再也沒有異常,一個個被澆成雪人的百姓也都各回各家。分別前,王二嬸讓王二叔幫陳清澹把房子上的積雪掃一掃,陳家的房子本就破舊,再讓雪這麼一壓,可別直接壓塌了。
陳清澹感激不盡,從自家翻出掃帚,和王二叔爬上房頂掃雪。王二叔見陳清澹瘦瘦弱弱的樣子,根本不讓他往高處去,只讓他掃一些邊邊角角。陳清澹自知自己現在的身體虛弱,便也沒有過多推辭,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裡。
掃完雪,陳清澹這才想起來晾在院子裡的衣服,趕緊把它們收回房間,他明日去酒樓上工還得穿呢。第二天,陳清澹起了個大早,踩著雪就要出門,剛走到大門口見到周圍的鄰居在掃門外的積雪。
都是鄰里鄰居的,這時候可不講究「各掃自家門前雪」,他們甚至把周圍還沒起床的鄰居門口的雪也給掃了。
陳清澹猶豫一下,回去拿了掃帚,出門和大家一起掃雪。以後入朝為官,難免會得罪人,萬一有人前來搜集他的「污點」,這些鄰居便能替他說說好話。
眾人見到陳清澹過來,一個比一個納悶,老陳家的小子不一向獨來獨往?今天這小子怎麼轉了性子了?他們一邊掃雪一邊打量陳清澹,見陳清澹果然認認真真低出力,更加驚訝了。
掃完雪,陳清澹拱手笑道:「我們寡母這些年承蒙各位鄰居關照,過去是我不懂事,叔伯嬸子們多多擔待。」
眾人說不出這麼文縐縐的話,但能聽明白話里的意思,見陳清澹主動示好,而且話說得這麼好聽。他們也不再冷著態度孤立他,紛紛笑道:「澹小子這是說得哪裡話,以後有什麼事叫我們一聲就行。」
王二叔拄著掃帚,笑眯眯地看著陳清澹,不枉費昨天他給陳清澹講了那麼多的大道理,這不開始會做人了?往後澹小子的路會越來越順的,陳嫂子在天之靈也該感到欣慰了。
陳清澹把掃帚送回院子裡,鎖好門就往聚客樓趕去。他剛進門就被趙掌柜給叫走了,「趙叔,可是有什麼事?」
趙掌柜難掩臉上的疲憊,目光深深地注視著陳清澹,「昨夜二十里外的太平鎮地龍翻身,塌了許多房子。按照京城那邊的規矩,咱們聚客樓是要過去施粥接濟的。」
永安鎮地處偏僻,離京城很遠,陳清澹不明白和京城扯上什麼關係。
趙掌柜解釋道:「咱們這家酒樓只是分店,總店在京里。背後的主子身份不便多說,但主子一向愛惜名聲,各地有了什麼天災人禍,都會派分店去救濟。這回咱們永安鎮離太平鎮最近,救濟太平鎮的任務就落在咱們頭上了。」
陳清澹想不到一家小小的酒樓背後還有這樣的來頭,他看著趙掌柜道:「趙叔的意思是?」
趙掌柜道:「你會算帳,我打算讓你帶兩個人過去。工錢上我可以加三倍,你可願意?」
犯了天災的地方總容易出現難民,這難民可不是鬧著玩的,加再多工錢也沒人願意去。陳清澹已經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可他當了三十年的知縣,在任時愛民如子這四個字還是擔得起的。
陳清澹沉思片刻,到底承受不住良心的拷問,「好。」
「賢侄大義。」趙掌柜招來六個人,讓他們壓著糧食去太平鎮,而陳清澹就負責監督糧食的帳目。他擔心那六人欺負陳清澹年紀小,臨走前又敲打他們,一路上有什麼事以陳清澹為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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