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辦法,他偏偏不想拿這筆噁心的錢。
更讓他擔心的是「版權歸公司」這個條款,他將來還要寫很多很多的歌,他以後的歌不能再這樣被公司隨便拿去糟蹋。
想想陶一舟、或者公司其他歌手深情對嘴假唱的歌會出現他寫的旋律,他就無比噁心。
歌壇某些人真的噁心透了。
他必須把自己歌曲的版權拿回來!
方隱年握緊手指,神色坦然地說道:「版權費不是問題,我說的一直是署名權。這首歌是我寫的,署名卻是陶一舟,說明什麼?說明陶一舟抄襲了我的歌。」
「我可以起訴陶一舟侵權。」
「這是我讓專業律師寫的訴狀,我手裡有充足的證據證明亓亓整理這首歌是由我獨立創作,你們沒經過我的同意署上陶一舟的名字,我將這件事上訴法院的話勝算相當大。」
眾人:「………………」
徐百川臉色僵硬地看著方隱年:「隱年,你別衝動,一首歌而已,我們再商量商量。」
他真的快氣瘋了。這幫新來的版權組領導簡直傻逼,陶一舟是慣偷,偷誰不好,偏偏偷到方隱年的身上?!
隱年很熱愛音樂,也特別在乎幕後的製作人,這絕對是觸了他的逆鱗。他看似溫和,但在原則性的問題上非常堅決。
如今你們想拿錢擺平,怎麼可能呢?
徐百川無比憤怒,又十分心痛。憤怒的是公司這幫垃圾高層越來越有沒底線了,心痛的是他最疼愛的好苗子方隱年,要受這麼大的委屈。
徐百川走到方隱年面前,壓低聲音:「隱年,別衝動,你跟我回去,我們好好聊聊。」
方隱年搖頭:「徐哥,不要勸我。」
周總臉上的笑容也掛不住了,沉下臉道:「方隱年,你知道陶一舟手裡有多少代言,每年能為公司帶來多少收益嗎?」
方隱年很冷靜地說:「我知道,一旦我起訴他,爆出他『抄襲』的事,陶一舟『創作型歌手』的人設崩塌,對公司造成的損失將不可估量。」
周總深吸口氣,冷靜地道:「既然你把訴狀帶到公司,沒有直接上交法院,說明還有談的餘地對不對?這件事確實是公司這邊流程上出現了重大失誤,我會處罰所有經手的人,扣他們年終獎。你想要什麼補償,也可以儘管提。」
方隱年說道:「第一,讓唐徹去錄天籟之音;第二,讓莫巡進齊導的組拍探案劇。第三,我不接通告,我要出國讀書,並且跟聲耀解約,拿回我所有歌曲的版權。」
「如果周總同意這三個條件,我可以守口如瓶,這首歌我就當是送給陶一舟幫我恢復自由身的見面禮,我不要他一分錢。」
眾人:「…………」
方隱年道:「證據我已經提交給了律師,周總,起訴還是不起訴,我等您一個答案。」
他說罷,便乾脆地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窗外燦爛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走廊的地板上,今天的江州依舊是個好天氣。
方隱年的心情卻無比沉重,他眼眶猛然一陣酸澀,他以一己之力對抗公司頂流歌手陶一舟的團隊,還有背後縱容的周總……
勝算又有多大呢?
一不小心他就會被封殺,再也無法出頭。
但是,他必須解約,拿回自己所有歌曲的版權。
如果能解決莫巡進組的事就更好了,他也很想保護自己喜歡的人,讓莫巡快快樂樂的跟著齊導去拍戲、學習。
方隱年臉色蒼白地慢慢走向電梯間,雙腿像是拖著沉重的石塊,每走一步都無比艱難。
徐百川快步追了出來,他拉住方隱年的手腕,低聲道:「隱年,你跟我來。」
方隱年被他拖去10樓的辦公室,反鎖上門。
徐百川這才放開方隱年的手,深吸口氣,溫言勸道:「隱年,業內『創作型歌手』抄襲的不只陶一舟一個,一首歌賣100萬你也不虧,你老師寫的歌才賺這麼多,你不要太固執,認死理。」
「咱們以後還能寫很多歌,別直接跟周總起衝突好不好?他比你想得還要心狠,你這樣搞,已經激怒他了。」
「他如果真的想下狠手對付你,你吃不消的。業內封殺是小事,他說不定會造謠爆料,毀掉你的前程。」
方隱年聽著這些話,手指微微發抖。
他知道自己冒著巨大的風險,一個毫無背景的新人如何跟資本對抗呢?
他明明可以打破牙齒和血吞,強迫自己咽下這口氣,然後等兩年半合同到期了再走人。